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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展馆,两人在公交车站等车时,手冢忽然开了口:“以前母亲是一名芭蕾舞者,因为生育,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于是母亲选择离开舞团,成为了一名主妇。”
“而母亲之所以能和冷泉阿姨成为好友,也是因为对舞蹈的热爱。”
“这样啊。”音桓心下了然,明白那时手冢彩菜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了。
那天,她比平时要早些到了冷泉家,碰巧手冢彩菜在和冷泉聊天还没走,于是音桓第一次在冷泉家上课的时候有第三个人在场。
跳舞时,音桓就留意到,手冢彩菜看她的眼神里,交织着遗憾、羡慕与怀念,当时她还不大明白,今天手冢这么一说,她恍然大悟。
正好公交车在此时驶进车站,两人纷纷上车,坐在后排。
蔚蓝的天空澄澈无云,几只鸟雀不时从空中掠过,顺道丢下几声婉转的鸟鸣,微凤卷着日光的暖肆意在大地上飞驰。六月的天,虽然已经热了不少,但和七八月的温度相比,还是要好上不少。
公交车上,两个人并肩而坐,触碰着相同的阳光,却沉默不语。
借物赛跑
上午运动会开幕式一结束,音桓迅速悄然离开操场,一溜烟晃到人工湖边,靠在树荫底头下安安稳稳的睡起觉来,这一觉香甜的,一直到闹铃响的前几分钟这才悠悠然抬起眼皮,恢复了清醒。
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音桓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回到了人声鼎沸的运动场。
下午场的拉拉队依旧是朝气蓬勃,开场舞更是活力四射,少女们在骄阳下肆意挥洒汗水,场上氛围之热烈比那烈日还要燥。
好在国三的女生们不用在参加拉拉队,对此音桓表示十分满意。
随便挑了个绿荫的位置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音桓伸了个腰,慢吞吞的走到场上,准备开始进行自己的第一个项目——拔河。
作为一个重在参与的“助兴”项目,参加拔河的队伍里,有认识的老师,又不认识的大人,有认识的同学,也有不认识的同学,音桓特意的站在了长绳偏后端的位置,抓住有些粗糙的绳子。
裁判抓着绳子正中心的红布条,大声倒数:“3!2!1!”
一声清脆的哨响,裁判松手瞬间后退了几步。
“加油!加油!加油!”
加油助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说是360度无死角立体坏绕声也不为过,加上这大天热的,让音桓只觉得耳边吵闹的紧。
和那些脖子粗红、额头爆青筋的人相比,音桓秉承着划水划到底的原则,面上尽量表现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但实际上手头压根没用什么劲。
“1!2!拉!”两边队伍都用差不多的节奏在拼命使劲。
说不准是某个队伍里不认真参赛的人多了一点,很快的,胜利女神手中的天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对面的队伍倾斜。
“耶!”
胜者们高兴的纷纷松开手中的绳子,或笑或跳,欢呼雀跃,至于落在地面的绳子,那块鲜艳的红布条正静静的躺在对方的区域内。
回到自己放东西的树荫下,音桓热的直用手扇风。
“早知道就应该带个扇子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出门时还算凉爽的气温,会在开幕式后短时间内飞速飙升到这么高的温度。
“这大热天的。”少女瘪着嘴,心中颇为不爽。
好在拔河后面的借物赛跑项目很快就开始了。
音桓再次离开树荫,回到操场上,和其他组的选手站在起跑在线,只听得发令枪“砰”的一声,参赛者们一个个马力十足的飞速奔向物品箱前。
200米的长度对音桓而言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她手伸进箱子里,掏出一张迭的四四方方的纸片。
“额——”
展开纸片,看着白纸上的黑字,音桓皱起眉头,十分无语:
合着我借物赛跑和这玩意儿还过不去了?
颇为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音桓四处张望,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离自己比较近的目标。
小跑到对方面前,音桓微喘着气,真诚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手冢,可以借用下你的眼镜吗?”
说话间,音桓还特意把手中的纸条展示给面前茶褐发色的少年看。
“嗯。”望着眼前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儿,手冢眸光温和,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递给音桓。
“谢谢啦!”音桓十分感谢的接过少年的眼镜,小心捏住两边的铰链跑回一开始的处。
在确认过音桓手中的指定物品后,工作人员微笑着抬手指向终点:“现在只要带着指定物品以及物品的主人一起到达终点就完成此次比赛了。”
“注意,”工作人员又指示道,“物品要一直在你的手上。”
音桓眨眨眼,有些无语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顶着头顶的烈日,音桓有些为难地再次跑到手冢面前,顿了顿,怪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手冢,能在麻烦你一下吗?”
“怎么了?”
“额,要去终点的话,得带上物品的主人一起才行,而且眼镜得一直在我手上,可以吗?”
“这……”
这下轮到手冢有些为难了,以他现在的视野,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失去了轮廓,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没有形体的朦胧美。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眼镜,音桓也或多或少也猜到了手冢的为难之处,她舔了舔唇,开口:“那个,我可以拉着你去终点,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少年只犹豫了两三秒钟,随后伸出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