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天幕中甚至依稀可见圆月的轮廓。
“女君,请。”
翁绿萼接过杏香手中的食盒,对?着她与张翼颔首笑了笑,进了东屋。
萧持一早就听到?动静了,但?他?仍坐在桌案后,直到?那股幽幽香气近在咫尺,他?才抬起头,不大高兴道?:“怎么才来?”
她再来迟两?步,他?都想?骑马回去质问她,是不是又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翁绿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从桌案后站起来,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挑剔地打量了下她拎着红木食盒的两?条小细胳膊,嗤了一声,走过来,将餐盒接了过去。
“女人做事?,慢吞吞的!急人。”
翁绿萼见他?嘴上?刻薄,手上?动作却?很麻利地将碗碟都拿了出来,没有叫她动手,抿唇笑了笑,见西边屏风后儿黄花梨三足架上?摆着洗漱用的水盆和巾子,她走过去打湿了巾子,递给?他?净手:“夫君快用膳吧。”
三菜一汤都还堵不上?他?的嘴?
萧持看了看菜色。
炖鹿肉、辣炒鸡块,五宝鲜蔬,还伴着一道?笋丝瑶柱汤。
萧持到?这时候才觉得腹中空空。
上?回她亲手做了早膳送来时,萧持就知道?她的庖厨之艺很是了得,无奈那时候开罪了她,她不愿给?他?好脸子,更不会?再亲自?做饭给?他?吃。
这会?儿终于?又吃到?了。
萧持叹了口气,带着些苦尽甘来的意味,在翁绿萼带了些古怪不解的眼神中,吃得又快又猛,几筷子下去,一碟子肉就快见了底,但?却?没有让人觉得粗鲁。
翁绿萼在旁边耐心地等他?用完,见他?放下竹箸,贴心地斟了一杯清茶递过去给?他?漱口,而后才笑吟吟地问他?:“夫君觉得滋味如何??”
萧持余光觑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碗碟,勉强道?:“尚可。就是分量少?了些。”
她准备的分量都够两?个成年男子一顿的量了,分明是他?太能吃。
心里这么想?着,翁绿萼面上?只敷衍道?:“是,那我?下回多带些来。”
“还有下回?”似是戳中了她的什么小算盘一般,萧持下巴微抬,“军衙乃是机密重地,岂是你这样的妇道?人家想?进就进的!哪怕你再想?与我?多些相处的时候,也得注意分寸,别给?人落下话柄。”
听了他?一番训斥之后的翁绿萼:……
“是,我?这就回去,不打扰君侯您励精图治了。”
翁绿萼也来了脾气,两?人昨夜才做过那样的亲密事?,无论男女,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对?彼此的观感总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萧持这样厚颜无赖,翁绿萼也不想?奉陪了,拎起食盒就要往外走。
萧持看着她说走就走的袅娜背影,先是一愣,随即沉声道?:“站住。”
“我?让你走了吗?”萧持凶着脸上?前两?步,接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她绷紧的脸,他?心一梗,别扭道?,“……陪我?消消食,再走。”
军衙里积的文书太多,他?归家时,她只怕都睡熟了。
翁绿萼手上?一轻,食盒被他?拿了过去。
他?打开门,把食盒拿给?在阶下等着的杏香,又叫她退远些。
杏香见君侯与女君一块儿出来,又不像是要回去的样子,心里纳闷,接过食盒之后就乖乖地退到?了更远一些的垂花门外。
“还不高兴?”萧持试着牵过她的手,又软又嫩,像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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