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水路,城门,还有后山通通放狗,不许轻敌,一个人如何乔装,气味不会变。她敢如此放肆轻慢,很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武力外援,而不止钱观潮那些手无寸铁的文官。”
宋兮惊讶。
武力外援?
也是,赵令悦什么都瞒着他们,那多出几个他们从不知道的角色,也很有可能啊。
信号弹?
那唤出来的,可是邵梵从建昌带过来的那支暗卫队伍。
以暗卫无影为首,来去皆无影,凡出刀,必见血,下的都是死手。
赵令悦已经知道太多,她不能渡河,所以邵梵打算杀了她吗?
虽惊讶,宋兮却也不敢耽误。
“是。”
人分九等,事分缓急。
帐子内,两位军师被半途撂下倒也见怪不怪。他们自得地喝了剩下的茶,展开被邵梵揉成一团的字条。
那是一张印有布庄字样的花筏,隐有胭脂香气。
上头只有四个字,笔顿挫而潦草,带出一丝高傲的轻慢来:
“你来迟了。”
夜桂嗅浓(七):回家 酉戍之交时天色已渐暗,一行人的马匹成功赶进了杂林。
只要天黑,落错的树木就是他们躲避和逃离的保护罩。
赵令悦骑在马上,终于呼吸到自由的风,她撑着酸痛散架的身体,与旁边的高韬韬欣慰一笑。
“驾!”高韬韬一挥马鞭,示意后边的人都跟紧。
没错,赵令悦一直都知道宋兮在按邵梵的嘱意监视她。
邵梵的暗示太明显了,她知道他的意思,但不会听他的话留在他身边,所以她要想办法。
——从前左思峡还是太子老师时,会安排翰林院的年轻仕子分别去勤学殿跟他们几个宫里子弟讲短课,每人一次课,一炷香时辰,一个小社题。
钱观潮另辟蹊径,选择的是“舞弊”。
他将字写错又大笔划掉,乱糟糟地露出几个偏旁,划掉的偏
旁才是真正想让对方看见的正确信息。
钱观潮说,这是有些捐钱过的乡下进士跟考官作弊以中试的法子,告诉考官他是哪位人士,捐了多少钱,钱观潮以此警示储君要甄别蒙混过关的小人。
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储君赵义记不记得她不知道,但赵令悦还记得。
且这个细节应该连王献来了也察觉不了,因为王献当时都还没中榜,没认识赵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