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会儿,王献又说,“你方才为何要逗她。”
“斟几杯酒,怎么就算逗她?”
“渡之。”王献早在战壕瞧他的态度,就已经心有所感,此时有些确定了。
想到赵绣与杨柳关,他情绪复杂地道,“我是过来人,你不用瞒我。见好就收,莫要沉沦。不过”
邵梵笑了一笑。
方才心中虽起波澜,但仍在可控制范围之内,但邵梵自己也清楚,这仍是一种不受控的情感上的堕落,自嘲,“不过什么。”
有些感情,注定不被允许。
不过,一旦破土发芽,它就只会继续生长蔓延。
即便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没有好结果,但谁也无法阻止它去发生。
无法阻止因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人殊途同归,继续去靠近,即便,最后只能是遍体鳞伤。
王献默然地饮下一杯酒,怅然。
“没什么。”
夏炉冬扇(六):喜欢 水榭远处,一群倦鸟归林。水榭廊下,宴席也终散了。
赵晟起身走了几步,去了皇后与苗贵妃处问候,令众臣自起身,由着总管公公与几个小黄门送他们走,郑思言这蠢货能当场睡着,跟死猪似的叫也叫不醒,被郑慎黑着脸拉两个人来架着,一气拖了出去。
王献扶着“微醉”的邵梵,走的便只能略慢了些,他让那些同参宴的大臣都先行一步,兀自扶着邵梵,不紧不慢地跟上那两个小黄门。
他们带王献在一处赏花楼后的囿园停了下来。
时值初夏,杂树生花、群莺乱飞。园子内长满方开的白绣球与错落的紫薇树,稍可隐蔽人形,那小黄门道,“贵妃听闻邵郎将醉了,已将此处闲杂人等辟了干净,请二位在此处赏赏花,散散酒气儿。”
随即二人拱着手,弯腰退了出去。
王献身上的重量就轻了,一看,邵梵脸上眼中哪里有半分醉意,王献转身往花丛中走,“演技不错。”
“跟你学的。”邵梵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串,两个男人拨枝踩叶进入百花深处,邵梵看见一只横出的蝴蝶兰,随手便去够它,下瞬,两只乌彩的鞋头躲在这花丛后,半闯进他的眼角。
他
未抬眼,手下用力,脆弱的花枝已被掐断,落在他手中,他提着那只宫花,似醉非醉道,“赵姑娘,别来无恙。”
花圃墙下,赵令悦还是那一身宫女装束。她冷然地莞尔,浅笑中带着一股子讽。
她昂起下巴,持手于袖中,看向王献:“三年不扰,你们真能做到?”
邵梵被她忽视,“渍”了一声,闷在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