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融看着萧玉生被押送着,从自己身边走过。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她的注意力被萧玉歇转移了。
不仅仅是萧玉生,萧玉生所在党派的人都被带了过去。
萧玉歇对宦官说:“逆贼伏诛,怎么还不宣读圣旨?”
“啊?啊!是是是!”宦官从剧变之中回过神,连忙手捧圣旨走了出去。
面对已经犹如惊弓之鸟的大臣们,宦官宣读圣旨。
果不其然,萧玉歇仍然还是萧皇意属的皇帝。
萧皇对他打压磨砺,推着他往前走到这一步,却依旧将他定为继承者。
楚乐需要一个足够心狠的君主来大刀阔斧地整顿,而现在,磨好了刀终于可以上阵了。
易厌站在萧玉融身后,看着萧玉歇的背影,“啧啧啧,这就是五子夺嫡vp胜者结算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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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加白,大势已成。
“融融,今夜世态多变,叫你受惊受累了。”萧玉歇转过身,望向失神的萧玉融。
他自出生起就是太子,直至这一刻,由臣至君,问鼎权力巅峰。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萧玉融,他所担忧的,所顾虑的,他……所爱的。
李尧止被圈禁,王伏宣站位不明,崔辞宁手握兵权,柳品珏群臣拥护。
局势尚不明确,内部混乱,外面北部虎视眈眈,此时登上皇位,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人人都为了那把冰冷的椅子而疯狂,却不知道此时的那个位置无异于热油烹炸,水深火热。
真走了上去,孤家寡人,忧叹。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这楚乐的十八州三百城万方,亿兆生民,皆压在一人的肩膀。
“哥哥……”萧玉融喊了一声。
萧玉歇的片刻恍惚回了神,他冲着萧玉融笑了一下,走向夜色之中。
萧玉融莫名觉得那个背影孤独又无奈。
“即使是楚乐这艘船太过沉重庞大,难以掉头,我也要为你试试。”萧玉歇轻声说道。
万念不能乱其心,坚刚不可夺其志。
万事已矣,只待礼部备好仪式,萧玉歇登基。
经刑部查证,指责李尧止弑君和篡改圣旨的事情,那都是空穴来风,所以李尧止没关几天,很快就出来了。
但是有黄带子断、宫变被镇压,再加上继位的是萧玉歇这些事情在,没有人相信李尧止是真的无罪。
李氏满门清贵,家风严峻,丞相为了京中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愁白了胡子。
李尧止却对此接受良好,成日里已经从容不迫,笑容得体。
这模样可险些没把丞相气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像这样全族把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成金雕玉塑的神像,真的好吗?
传言多了,丞相自己都开始怀疑李尧止是不是真的弑君了。
毕竟他近日来已经深刻地认知到了,李尧止看着复己克礼,端方君子,实际上是最叛经离道,最百无禁忌的。
丞相思虑许久,最终还是踏进了李尧止的院子。
进李尧止的书房前,丞相还是犹豫了一下的。
他生怕自己进去又看见什么让自己心脏疼的画面,例如说李尧止的桌上摆着萧玉融的书法或是丹青什么的。
没关系。
丞相开始自己劝自己。
萧玉融因为师从柳品珏,又受了父兄影响,对书画有自己的见解,书画也是声名在外的,千金难求。
公主资淑灵于宸极,禀明训于轩曜。皎若夜月之照琼林,烂若晨霞之映珠浦。
丞相叩了两下门,而里头传来温润的声音。
“进。”
丞相进门,李尧止见是丞相,礼数周全地起身行礼,“父亲光临,尧止有失远迎。”
丞相还是下意识瞥了一眼李尧止的桌上,桌上这回摆着的不是萧玉融的书作或丹青,而是李尧止自己画的萧玉融。
李尧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丹青也画得极其像萧玉融本人。
翠绾垂螺双髻小,柳柔花媚娇无力。
这模样,除了豆蔻年华的萧玉融还能是谁。
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