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里头最贵的吧?”崔辞宁指了指这颗珊瑚。
“那也不尽然。”翠翠说,她跟在萧玉融身边,见识过无数珍奇,也是见过世面的,“有些宝物瞧着或许没那么璀璨夺目,实际上却价值不菲。例如这黑晶,看着不打眼,却也价值斐然。”
她看了看珊瑚,“不过这株珊瑚确实价值连城,难得一见。”
崔辞宁啧啧感慨,顺口问了一句:“这都是谁送的?那么财大气粗。”
“珊瑚是王家主送的。”翠翠一板一眼地回复,“王氏富可敌国,出手也是不凡。”
“啧。”崔辞宁难免啧了一声。
翠翠道:“黑晶则是公主舅父霍侯的手笔。”
崔辞宁记得霍照是萧玉融的小舅舅,说是舅父,实际上也没比萧玉融大上几岁,对这个外甥女平日里也是极尽宠爱。
“霍侯倒是出手阔绰。”崔辞宁瞥了一眼黑晶旁边绕着的一大圈珠宝,一看就知道那一小片出自霍氏之手,“霍氏是平日里挂搜到什么好东西就都送来公主府了吗?”
“霍氏族人多,自然礼物也多。”翠翠解释,“世家多族人,也是寻常。光是公主母族霍氏,便有七房,光是先后娘娘那一房便有两支。”
这两支毋庸置疑,一支是已故的霍皇后,一支是霍照。
宗族谱系有多少房多少支不计其数,这也是氏族为何如此势大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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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道:“名门宗族,能够枝繁叶茂,繁衍生息,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财力也大了些。”
“翠翠,怎么给少将军讲这些?”不远处传来女子轻慢的声音。
崔辞宁转过头,萧玉融款款而来。
翠翠给萧玉融福了福身,便先去办其他的事情了,光是公主礼物的事情便忙得很。
萧玉融见崔辞宁背着一只手,也不知道藏了些什么。
崔辞宁见了萧玉融就笑,好像根本没经历过宫里那一遭似的,“翠翠?你家侍女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比我父帅起名还随便,他给我堂兄起名叫阿虎。”
“翠翠复翠翠,双飞亦双止。”萧玉融不满道,“这么朗朗上口,怎么不好听?怎么随便?”
崔辞宁哪知道这还能掐个诗出来,愣了愣,随即低着头,有些低落,“我……我不知道这个,你别生气了,我没怎么学诗文。”
崔辞宁自幼习武,年少就上马征伐,屡立奇功,该学的都学了,但确实也没有太多时间学诗文。
因为于崔辞宁,于崔家人而言,或许比起风花雪月的诗文,刀枪剑棍来得更加时机妥帖。
这么想,萧玉融心软了许多,转移了话题:“你爹爹给你堂兄起名叫阿虎,怎么就给你起了个好名字?”
“我这名字?我这名字是算命先生起的啊。”崔辞宁说,“崔家到我这字辈辞,我娘给我哥起了个安字。算命先生说我和我大哥刚好占安宁二字,是好寓意,跟字辈连在一起也有舍小家顾大家的忠君报国之意。”
忠君报国……这四字说来可真是讽刺。
萧玉融微微一怔,目光复杂。
她跟崔辞宁可真是好笑,崔家说忠君报国,却反了。而他们萧氏也不算什么好君王,帝王猜忌,君逼臣反,无妄之灾。
崔辞宁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笑着说:“本来我爹给我大哥取名叫狸子,给我取名叫狼奴的,他就觉得贱命好养活,给我娘气得半死。”
“看来最后还是你娘更胜一筹,不但给你大哥起了名,找了算命先生给你起名字。”萧玉融道。
“那是自然,我爹虽然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但却怕我娘火。我余下的兄弟姐妹们,全是娘起的名字。”崔辞宁点头。
“公主,这是公子送来的贺礼。”翠翠捧来一个雕花嵌金匣子,呈给萧玉融。
李尧止?崔辞宁多分了些关注。
因为年龄相近,又是一文一武,崔辞宁从小到大都没少与李尧止相比。
毕竟李尧止从小就是长辈们眼中的好孩子,懂事明理知进退,聪慧识礼晓得失。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崔辞宁和李尧止的名字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因为他们都是世家这一代才能出众的亢宗之子。
就俩门萧皇也乐见其成,时常提起两人就摆在一块,嘴上夸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实际上意思也是让崔李氏族互相掣肘。
这样的情况直到崔辞宁立下军功,一战成名,才开始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