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幽冥雾已经叫不出来了,他翻着白眼,只有身体在抽搐着。
&esp;&esp;越灵汐捏碎心脏,抽回了手,干脆又利落。她撕下一片衣纱,将手擦净,又厌弃般地将其扔掉。
&esp;&esp;幽冥雾面朝地面,彻底倒下。他胸口血洞冒出的血水,沿着青石板蔓延开来。
&esp;&esp;越灵汐已准备离开。
&esp;&esp;走至幽玄月身侧,越灵汐顿了顿,幽玄月没有拦她。
&esp;&esp;这本就是二人“约定”好的。
&esp;&esp;她要解蛊,要逃离,要自由,要幽冥雾死。而他要上位,要报复,要尊严,要幽冥雾死。二人有共同的目标。
&esp;&esp;更何况,幽玄月本不是越灵汐的对手。
&esp;&esp;“没想到我幽冥雾叱咤一生…最后,竟毁在了女人手上…还是我自己调教出来的女人…可恶啊,幽玄月,我以摩萨神的名义诅咒你,诅咒你也会死在心爱的人手上!”幽冥雾用尽最后一口气,瞪着血红的双眼,死不瞑目。
&esp;&esp;“呵,师父,我不像你。我若看上哪个女子,直接把她练成药人,这才是乖乖听话的玩偶啊。”幽玄月笑道,这笑,诡异又邪恶。此时,他虽是十三岁的少年,但那股与年龄不符的阴冷病郁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esp;&esp;幽玄月,将会是比幽冥雾更可怕更极端更灭绝人性的存在。
&esp;&esp;夜已深,月已沉,月色,染上了赤色……
&esp;&esp;越灵汐已离谷,谷外有她备好的马,跃近,足尖轻踏,越灵汐落在马鞍上,重重挥鞭,“驾!”
&esp;&esp;马儿狂奔,越灵汐又甩响鞭子,还不够快,不够快!
&esp;&esp;渴望已久的自由已经得到了,越灵汐怕,怕慢一秒,就会被抓回去。
&esp;&esp;再也不要回到摩萨教——那个人间炼狱。
&esp;&esp;越灵汐有记忆开始,就身在摩萨教,和其他少女一样,她们都是被抓来,并被抹去了以前的记忆。这些少女,被圈养在地下阴暗发霉又潮湿的笼子里,整日进行各种训练。首先是杀人训练,她们会被幽冥雾以及其他教众教授武功,定期进行考核。所谓的考核,就是两两一组,互相残杀,活下来的,等待下次考核。这些少女,还会被送去妓院,用来为摩萨教探听各路消息,同样,若打探的消息无足轻重,少女们会被重新带回摩萨教,拿去练蛊。最后活下来的人,就会成为摩萨教的机密细作,顶尖杀手。越灵汐记不清她在摩萨教呆了多少年,外出做任务,杀了多少人,骗了多少男子。她只记得,当她成为摩萨教的唯一时,幽冥雾对她的态度越发暧昧,给她的任务反而少了。慢慢,她成了幽冥雾的禁脔,幽冥雾甚至再也不让她外出做任务,他,独占了她。
&esp;&esp;“驾!”越灵汐再次挥鞭,还不够快!虽然与幽玄月达成“约定”,但幽冥雾死后,幽玄月会对教内宣称,是越灵汐刺杀了大祭司。越灵汐很怕,她前脚逃出灭魄谷,后脚就被抓回去,她只能快跑,快跑,快过时间的流逝,快过世事的变化。
&esp;&esp;月落日升,日落月出,整整三日,越灵汐没有下马,更没有停下来去休息和进食,她感受不到生理的疲倦,心中唯有浓郁的喜悦。离开百越国后,她到了东边曦盛国境内。
&esp;&esp;累昏过去之前,越灵汐看到的,是一条小河,以及河边的草屋。
&esp;&esp;再次醒来,越灵汐浑身酸痛,她先是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又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esp;&esp;“哇哇哇哇……”声音虽小,却持续不断。
&esp;&esp;越灵汐环视四周,发现所在之处是一个简单的农家茅舍,她躺在床上,婴儿在摇篮里,屋内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放满了菜肴。
&esp;&esp;一神情和蔼的农家妇人端着一盘菜,从里屋厨房走了出来,“姑娘,吵醒你了吧。”
&esp;&esp;越灵汐下床,对妇人行礼道谢,“婶婶,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esp;&esp;农妇牵引着越灵汐,让她坐在桌旁,并握住了她的手,满脸关切,问道:“哪里话,姑娘言重了,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esp;&esp;越灵汐抽泣道:“小女子本是曦盛国人,嫁去了百越,前几天回娘家探亲,没想到路遇强盗,他们杀了仆人,抢了财物,还把小女子抓了去,对小女子百般折辱。”
&esp;&esp;农妇闻言面露不忍,“可怜啊,可怜啊。姑娘,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esp;&esp;“小女子委身于贼,假意讨好,趁其不备,偷了马,便逃出来了。呜呜呜……小女子已被贼人玷污,无颜再见父母,无颜再见夫君了!”越灵汐掩面痛哭。
&esp;&esp;“哎,造孽啊。姑娘,先别哭了,先吃点东西,养好身子,再做打算吧。”农妇劝道。
&esp;&esp;越灵汐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开始吃饭。
&esp;&esp;桌上有烧鸡,水煮油菜,炒豆腐皮,煮玉米,还有一碗白米粥。
&esp;&esp;越灵汐不挑食,每道菜都吃了大半,还把粥喝光。
&esp;&esp;农妇始终笑吟吟地望着她。
&esp;&esp;“婶婶,小女子吃完了…嗯,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头晕?”越灵汐捂住额头,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