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个文件发出去的日期维持着相近的间隔。
看来不是他。
“甲方的要求,就当锻炼了啊,不懂问问师傅。”
“师傅有个更苦恼的。”
“加油,开张能吃一年。”
“贬值成这样算了吧。”
安慰了好一阵后,贺新衡问了让他报警的详情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是他。”贺新衡说道,江树燝也跟着点了点头。
徐舟呈在一旁震惊得目瞪口呆。
“设计师这么累的吗?现在可是晚上十一点了。”
“我们不是设计师,我们只是手艺人,树燝才是。”贺新衡纠正道,“偶尔会遇上些客户要求我们顺便设计,但要求改这么多版的还是头一回。”
“这个时候你们会向设计师求助吗?比如……树燝?”
“之前会吧,他常来串门的时候。”
贺新衡回答,眸间隐隐染上了一丝落寞,江树燝也没有说话,只是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视线。
意识到空气不对劲起来,徐舟呈连忙转移了话题,拍了拍两人道:“好啦,时候真不早了,东西节目组已经帮你们放到木屋门口了,酒店在另一边,我就不陪你们过去了。”
道过晚安,徐舟呈便径直转身离开。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小木屋门口,贺新衡才开口说道:“你先去洗澡吧,把这一身……换下来,我把东西拿进去。”
江树燝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过贺新衡递来的换洗衣物,走向了木屋后门。
贺新衡看着江树燝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低头拿起行李进了门。
简单地摆放好后,贺新衡在木屋里头不怎么待得下去,便跑到院子里的木椅上坐着,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望着不远处的花坛出神。
紧绷了两天的弦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放松了,脑子里的零件似乎宣告停机,滚烫的发动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不断地冒着过载的黑烟。
贺新衡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尽,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这么呆坐了多久,肩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温度,湿热的水汽扑面袭来。
“可以去洗了。”
贺新衡迟钝地接收着信息,转头朝江树燝望去。
江树燝头上的深棕色假发已经摘掉了,沾湿后吹干不少的深棕色微长发盖住耳朵。
水滴沿着发尾往下滴,“啪嗒”一声,拍打在了贺新衡看得有些入迷的脸上。
“衣服……”贺新衡抬手指了指江树燝穿着的睡衣。
“我带错了,将就穿吧。”江树燝说着,闭上眼睛抓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半干半湿的头发,又轻轻甩了甩。
似乎刚从热气腾腾的淋浴间里出来,江树燝的脸颊微微发红,看起来有气色多了。
身上的那套深蓝色睡衣是他的,袖子似乎过长了,掩盖过江树燝垂落的手,裤子也略微有些拖地,就仿佛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