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睁开眼,却觉眼皮沉重,他只觉自己尽力了几次,也醒不过来一般。
“小侯爷,你醒了么?是醒了么?”
长清的声音把李乘玉的意识唤回了好些。
他终究从昏沉的虚无间睁开了眼。
长清立刻激动地大喊起来:“小侯爷醒了!”
好吵。
李乘玉疲倦地看激动到脸脖都红了的长清,喃喃道:“阿眷呢?”
长清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但见他嘴唇微动,忙又俯下身来听,又忙不迭地问:“小侯爷是要水么?”
“阿眷。”李乘玉从喉间挤出微弱语声,“他……”
“世子?世子没来呀。”长清答着,又重复道,“小侯爷你昏睡两日两夜了,一定渴极了,我给你倒些温水。”
长清那手里拿着的帕子放在李乘玉枕边,起身去倒水,李乘玉这才看见那是顾未辞留在枕下的那张巾帕。
想来是刚长清用帕子替他擦汗,这才有了那把他唤醒来的松烟墨气。
不是阿眷。
阿眷怎么会来呢。
可他现在是在哪里?长清又怎么会在身边?
长清端着茶盏过来,李乘玉强自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浅浅喝了两口水润过干涩的嗓子,待要问长清些话,却见三皇子与许青川,连同国师都来了。
但顾未辞却仍是不在。
是早已明知的事,但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
人啊,为什么总是不知满足呢。
李乘玉闭上了眼。
在府衙小阁楼上,顾未辞扶住他时的隐约记忆在心间涌动。
他未曾料想的、从阿眷那里再得到的这一点暖,将会陪着他下黄泉入轮回。这已是额外的恩典。
已经够了。
三皇子看过李乘玉神色,不由得叹了声气,眉眼间都是忧心,轻声道:“很难受吧。”
李乘玉慢慢摇了摇头。
三皇子又说:“国师与奉济寺的主持大师都在想法子,定可……”
李乘玉倒是无谓淡笑,道:“无妨。”
饶是直爽敢言的三皇子,此刻也不知如何能安慰道李乘玉,有些为难模样。
李乘玉倒是自己开声向国师问道:“秘果能重凝世子的真气么?”
国师点点头,又摇摇头:“能。但世子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