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京城的布局似乎还是毫无变化,再往前一段距离就是皇宫了。
红墙琉璃瓦,建筑辉煌而璀璨,在阳光下散发着莹莹光辉,富贵绚丽至极。
颂卿归似是被阳光刺的眯起了眼睛,朗翡担忧的眼神投去,颂卿归笑着摇摇头,“无事。”回忆起些不太好的事儿罢了。
从宫门踏入皇宫,没几步就是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早聚了无数的江湖人,或担忧或无所谓,还有焦虑……不一一细数。
在见到朗翡一群人时,有一部分人的眼神变了变。
颂卿归握了握手上的破油纸伞,看来是某些不知死活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轻轻叹了口气,早就提过醒了,怎么就一个都不将其当一回事呢?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高高的楼梯拾阶而下,颂卿归眼神闪动,杀气有一瞬的透露出。
朗翡敏锐的注意到,先看向拾阶而下的人,在看向一旁的颂卿归。
“别担心。”一成不变的语气,信服度可没多少。
“真不用担心,等今天结束后,我同你讲吧。”见其脸色变化,颂卿归看似无奈的补充了句。
朗翡这才勉强放下心来,这旁若无人的两人,真的很招人眼。
“皇帝驾到~”高高又尖锐的一声,让整个广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行礼,江湖人也是人,对皇权还是留着一定程度的敬意,陆陆续续地弯下了腰。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暴起,纷纷袭向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
不过就像个乐子般,很快就让人制服了。
皇帝面色变都未变,锐利的眼神投向朗翡他们这个方向,似乎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把他们拿下。
“朕听闻你们其中有安王的余孽,自己站出来朕许是还能留你们一命。”目光落在朗翡身上,不偏不倚。
朗翡很疑惑,怎么好像从一开始,所有的锅都默认的扣在他身上,难道他就这么像是个背锅的人吗?
颂卿归移步挡在朗翡身前,“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恩怨是非,对你们想怎样争权夺利也没兴趣,又有怎样的谋划算计亦与我无关,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狼狼牵扯其中。”那双永远弯弯的笑眸睁开,死灰色的瞳孔中锋芒毕露,第一次气势全开,“我已经提醒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没人听呢?”
手臂一甩,伞身与伞柄一分为二,“当年我能毁掉半个皇宫,五年后的如今,你们觉得我能不能把整个皇宫都毁了?”
淡而缓,却无人能忽略他话中的分量,注意到他手中的剑,再结合他话中的意思,能猜测到他的身份,那是个传说,是个不能提起的禁忌,凭一己之力,屠了小半个江湖的人物。
朗翡从后能更好地观察颂卿归的剑,细而窄且薄,不用想都能知道那是一片柳叶的宽度与厚度,这是絮柳剑,这是柳飘絮,这是恰好与他擦肩而过的传说。
先变了脸色的不是江湖人,亦不是皇帝,是那个替皇帝开路的护卫。
在这刻,偌大的广场安静的不像话,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而打破这份寂静的是站在颂卿归身后的朗翡,“卿归,我就说你不该江湖无名,原来是我未曾猜到你的身份。”带着笑,带着调侃。他想借此掩盖住自己的心疼,只要随便一想就能知道卿归这一路走的都是一条血路,死里求生,是最适合这条路的评价。
“陛下,不知是哪位给你递的消息?把我这么个与世无争的江湖人诬陷成最后的凶手,太不靠谱了些。”走到了颂卿归身旁,与他并肩,他从来不是个需要被人护在身后的弱者。
“你是个可怜人,”皇帝这话是对着颂卿归说的,“不过似乎你已经找到了爱你的人。”意有所指的看向朗翡。
颂卿归有些疑惑,皇帝有什么表现他都不奇怪?而这么平和的表现,是真的有点出人意料了。
“你当年那一杀,也算是救了朕一命,当时那把火让整个皇宫都太乱,你还活着挺好的,”皇帝说,“既然与你有关,那朕就听听你们的说法吧。”
颂卿归想了想,他当年杀的是皇帝的一个宠妃,那个宠妃曾经与叶流云有过一段,也是最后捅了叶流云一刀的女人,而她怎么会进宫?这是他不关心,在当时他只知道这是他要杀的人。
在现在听到皇帝的话,他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不好奇,不想过多的探究,他在乎的自始至终只有朗翡。
朗翡没有拒绝,压低声音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出来,“恰好在你派人来邀请我们时,我们刚定下要给你递消息的主意。”末了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皇帝看了看两人,未从他们脸上看到任何撒谎的痕迹,从事情发展来看,他们的说法还更可信些,“朕知道了,就不知道二位想要什么作为感谢。”
颂卿归将剑附在身后,另一只手递出一张薄薄的纸,“就愿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吧。”
转身牵起朗翡的手,一点寒芒的亮光闪出,只有剑尖沾了一滴血,未曾回头,朝前走去。
有侍卫想追去,皇帝摆手阻止了,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叹了口气,破碎的琉璃,可惜了,对于死者,未有任何吩咐,最终不过落得个乱葬岗的下场。
“狼狼,我们去看大漠风光,高山雪景,看四季轮转,走向通向永远的路。”
“好。”他非常乐意赴这场以永远为目的地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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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经系统计算,宿主与朗翡相守一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