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丁发本来就不是做这种事的料,做的时候愧疚害怕,现在更是如此,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esp;&esp;陈渐归越听他说的话,眉头就皱得越紧,李远雇佣他们四人去阻拦唐时?然而,这还没完,李远又雇佣那个六子将唐时带走发卖?
&esp;&esp;“你们可知道,诬陷用功名之人是重罪?”陈渐归还是不愿相信堂堂一个秀才竟会做出这般腌臜之事!
&esp;&esp;三人连连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半句谎话,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诬赖秀才公啊!
&esp;&esp;“来人,将李远传唤过来。”他沉着脸吩咐下去。立刻就有衙役去往李远住处捉人。
&esp;&esp;不一会儿,李远神情淡定地过来了,他有功名在身,衙役也不敢将他押解过来,只好任由他自己来到公堂。
&esp;&esp;“晚生见过大人。”他躬身行了一礼,见到身旁的唐时面上并未显露惊讶之色。
&esp;&esp;“李远,本官问你,你身边的三人你可认识?”
&esp;&esp;李远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三人,而后回答道:“禀大人,晚生并不认识这三个人。”
&esp;&esp;陈渐归又问:“可是这三人俱言是你雇佣他们四人在半道阻拦唐时,并且又雇佣其中一人将唐时拐卖,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esp;&esp;李远笑了笑,语气很平和,“大人,空口无凭。”
&esp;&esp;的确如此,如今只有这三人的供词,确实不能够据此认定李远的罪责,但只要李远做过,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落痕迹?
&esp;&esp;跪着的三人都很绝望,他们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那么点钱而答应这件奇怪的事情,到了如今,李远不认,他们也毫无证据。
&esp;&esp;“陈大人,还有一人。”徐承明忽然开口了,一双桃花眼瞅着面色看似淡定的李远,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那个马六。”六子姓马名六,绰号六子。
&esp;&esp;陈渐归不禁蹙起眉头,“可是,这个马六寻不到踪迹。”
&esp;&esp;徐承明笑了起来,他抬眼瞅了一眼罗稹,罗稹冷肃着一张脸,朝陈渐归拱了拱手,“陈大人,我们已经搜寻到了马六。”
&esp;&esp;陈渐归心头一惊,他以前也只听说过卫指挥司的那些人厉害非常,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轻易就找到了马六。
&esp;&esp;李远面上的神情终于有些动容了,他不是已经雇人将马六处理了么?他的确是找人杀了马六,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罗稹可是卫指挥司的佥事。卫指挥司的能耐,常人可是没有办法去想象的。
&esp;&esp;“那马六如今在何处?”陈渐归问道。
&esp;&esp;罗稹答道:“已经在公堂之外了。”
&esp;&esp;陈渐归颔首,让衙役将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公堂外的马六带上来。
&esp;&esp;马六形容极其狼狈,身上还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儿,徐承明蹙了蹙眉,不满地瞪了一眼罗稹。
&esp;&esp;李远眸中微微露出一丝震惊,但他还知道收敛,努力让自己没有变色。
&esp;&esp;陈渐归一拍惊堂木,沉肃问道:“堂下何人?”
&esp;&esp;马六猛地跪下,磕头回道:“小人马六,拜见大人。”
&esp;&esp;陈渐归见他身上污迹斑斑,形容萎靡,想必是在逃跑时弄成这般模样。
&esp;&esp;“马六,你可认得你身边的这五人?”
&esp;&esp;马六瑟缩地抬起头,看了看唐时几人,然后点了点头,“大人,小的认得的。”
&esp;&esp;陈渐归问了他唐时几人的姓名,他一一作答准确,陈渐归又问:“关于拐卖唐时一案,你可认罪?”
&esp;&esp;马六伏地颤抖,“小人认罪。”
&esp;&esp;陈渐归心想,这卫指挥司的手段果然了得,竟然这么轻易就认罪了。
&esp;&esp;“那你为何要拐卖唐时?”
&esp;&esp;马六微微抬起上半身,瞅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李远,接着回答道:“回禀大人,是小人鬼迷心窍,不该贪图钱财,听了李秀才的话!”
&esp;&esp;唐时垂眸看向地上的“马六”,心想与徐承明合作果然不错,这卫指挥司当真是是人才济济。
&esp;&esp;李远面上浮现怒色,“大人,他血口喷人!”他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淡定,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那人是骗了他的钱而没有办事?
&esp;&esp;陈渐归止了他的话,“本官自会给你争辩的机会,可不是现在。”他又问马六,“你指控李远,可有证据?”
&esp;&esp;马六突然恨恨地看向李远,“李远,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毒!不仅是想要拐卖自己的小舅子,还想要雇人杀了我!要不是我命大,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esp;&esp;李远气得面红耳赤,“你胡扯什么?你莫要诬赖我!”
&esp;&esp;马六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李远,若不是你想杀了我,我又何必供出你呢?”他似乎是在欣赏李远脸上的青白之色,“你恐怕想不到吧?我还留了一手。”
&esp;&esp;李远心中更加不安,留了一手?什么意思?
&esp;&esp;马六从自己脏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被粗布包裹的东西,“大人,这就是证据。”
&esp;&esp;立刻就有衙役将他手中的东西呈上去。
&esp;&esp;陈渐归看了一眼,疑惑问道:“这香囊是何意?”
&esp;&esp;马六回答:“大人,这是李远与小人商议那日,小人从他身上偷过来的信物……”
&esp;&esp;“你胡说八道!”李远因为太过害怕,他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了,“我那日根本就没带这个香……”说到这里,他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似的,话语戛然而止。
&esp;&esp;他低下头看去,只见马六正朝着自己笑。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