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瞧见葱根指。
不能是她一颗一颗剥出来的吧。
“味道极好。”
好不容易等来的评价,就是这干巴巴四字。
荀二郎早有所料,尚且能同萧鸣笙打趣他,“郡主有所不知,我们崔大人当年高中探花不假,然而品评佳肴的水平,远不如我。他往日也只能蹦出一个‘好’字,今日多了三个字,可见味道确实极好。”
搬运花木出了些汗,他们也不便久留,用完了花生羹,再用了两杯清茶,便开口请辞。
萧家众人将他们送到了小径处,荀二郎数次回头,皆是被身边人拉住了,要开口说话,亦是被崔明端无声一瞥给镇住了。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荀二郎再也忍不住,唉声叹气道:“崔兄,旁人道你是端方君子,依我看,里头端的,约莫是一方砚台,上头尽是墨汁。”
崔明端邀他来,不单是为了遮掩花木去向,也为了萧家的茶叶。
然而,崔明端老神在在,不搭腔,反而是问道:“荀兄何意?”
“你说何意?”
荀二郎好不容易吃着了好东西,可是那花生的香气,竟然被一壶粗茶给盖住了,而今口中只剩那茶的粗鄙之气,早知如此,就不饮那茶了。
“你说郡主的茶,是不是底下的人一时拿错了?”
“不是。”
崔明端拿了一册书看着,极快否决了这说法。
“呦,崔大人这样说,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合着买花是假,邀我出门是假,只为让我吃这一壶粗茶啊?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南丰蜜桔
崔明端为何不能选了旁人来呢?在陵安城里,便没有知己么?
荀二郎倒有些伤怀了,“崔兄可别见了佳人,只记得我在礼部,却不知我在礼部的头衔……我可先说了,就我的品级,放陵安城里实在是不够看。上头的大人一个接一个。更何况,礼部在六部中着实不够看,就是你们陵安府门口那对石狮子,都比我有牌面。”
“今日事,我确有私心。茶叶的疏漏,即便是你们礼部据实参奏内侍省无视礼法,苛待郡主,到头来也不过是推个小太监来了事。”
内侍监,是天子的心腹。而她,终究是个异姓郡主,萧家无人主事,当年威震四海的西北军死的死,残的残,幸存部将也调离了。
崔明端将书合上,直言不讳道:“前些日子面圣,无意听说荀兄不日将高迁户部。”
“好啊,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我二人相交已有二十余载,到底也比不上旁人。”
崔明端亦是喟然而叹,先是告罪,再此事利弊相告:“我当荀兄是知己,定是知无不言。荣安郡主诸事,也非我一人之私。封地的赏赐,由吉安府送上来,经户部监察,环环相扣。今日荀兄也看了,光是茶叶这一项,便能教人神不知鬼不觉做了手脚。郡主病着,不宜饮茶,底下的人约莫也是不懂。否则,我往来多日,也无人请我来查一查。”
荀二郎拿着他的书,哗哗翻着,心头还是有气的,“怪就怪在我的舌头太灵了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