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郭络罗贵人怔怔的跪在那,有些呆。
保平哭的跟泪人似得,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的出来,对郭络罗贵人非常排斥恐惧。
两人光站在那,就是一场戏。
郭络罗贵人看着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对她不好,她知道。
但是这么个小姑娘,害的她从宜嫔掉位到贵人上,这是一个鸿沟,像是这种被降位的,就算大封后宫,也不见得会有她的机会。
她纵然待她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可要说打成这样,她真的不会,当初也是捧在手心里疼宠过的,她下不去手。
那些伤痕交错,一瞧就是下了死手。
郭络罗贵人看着保平,这个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终究眉眼陌生的紧。
她以为,进来关系有所缓和,谁知都是内里如此狼心狗肺。
“皇上,臣妾没有。”她喉舌干涸,像是断了水的鱼。
面对稚子之言,她一时间真真不知道如何辩解。
看着一旁闲闲立着的仁妃,突然眼前一亮,激动道:“娘娘,您为嫔妾做主,这确实不是嫔妾所为。”
姜照皊突然被点名,放下手中的瓜子,呆呆的看着两人。
她视线转向正在哀哀哭泣的保平,想起来她的名字,还是她起的,一点都没妨碍她在她快要生产的时候,推她。
又转向郭络罗贵人,她待她也不错,却因她名下的公主,差点出事。
这样的两
个人,她摊了摊手,完全不愿意管。
全靠康熙去判断了。
然而郭络罗贵人一提仁妃,瞬间点燃了康熙的怒火,他黑着脸起身,冷漠道:“想不到你是如此毒妇,幸好早早的把你调离翊坤宫。”
稚子之言,定无虚假。
看着康熙的表情,姜照皊笑的意味深长。
郭络罗贵人跪在地上,有些茫然的看着保平,她现在还是很难受,入宫之后,她是受宠过一段时间,后来仁妃起复,就没她什么事。
养保平在膝下,在这漫漫的孤寂长夜中,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也度过不少日子。
可谁能想到,最痛的一刀,来自她最没有防备的一个人。
她以为,她们是有感情在。
满打满算保平今年才多大。
“当初保平撞仁妃娘娘,不是嫔妾教唆的。”郭络罗贵人顶着康熙暴风雨一样的眼神,一字一顿说道。
这句话,她说了三年。
但是没有一个人信,郭络罗贵人看向仁妃,惨白着脸道:“嫔妾确有失察之罪,罚了嫔妾降位,嫔妾无话可说。”
但是说是她教唆的,她就不认。
姜照皊看着她,又看向一旁的保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康熙道:“仁妃耳根子软,你们就一个劲的想要糊弄她。”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同气连枝之下,谁管你这么多。
“保平……”他沉吟。
这放在谁名下也有些不大合适,郭络罗贵人显然是不能养了,不管这是真是假,到
底闹成这样,已经没有未来。
但是这后妃中,似是也没有适合的。
僖嫔压不住这孩子,养着定然是不成,其他的低位妃嫔,更加压不住,最后还要闹出事端来。
“送去皇太后宫里头,就说她膝下空虚,给她是个伴。”康熙道。
这么一个孩子,养到皇太后名下,到时候跟蒙古亲近一些,抚蒙也走的近些。
再加上皇太后礼佛,性子淡然,希望能教化她些许。
康熙冷眼瞧着,这孩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放在后宫,年岁大了,这心眼估摸着是愈加多了。
若是再对仁妃起什么心思,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梁九功慈眉善目的冲保平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走,就见保平抱着康熙的大腿哭,小奶腔可怜巴巴:“保平想和皇阿玛一起,不要再去别人那了,保平害怕。”
她哭的可怜。
姜照皊站了一会儿有些累,就见潮平把交椅放下,她稳稳当当的坐下。
康熙侧眸一看,就知道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