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把脸,自己能和皇上作对,硬把弘时拱上去么?
宫人们眼睁睁看着齐妃娘娘失神地坐在一边,到最后,竟是平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不能。”
心头那一口气落了,齐妃默默流起了泪。
翌日,早朝。
一项项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平静之下,有看不见的暗语流动。一位谏臣与志同道合的同伴对视一眼,终于提出了立储二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四爷重复道:“立储,弘时?”
出列的人拱起手:“三阿哥排行为长,且天资聪颖,身体康健,实为储君人选……”
四爷:“……”
得知一二内情的汉臣:“……”
金銮座沉默得太久,久得那人惴惴不安起来,正准备和同僚使眼神,便听皇上和颜悦色道:“立储之事,朕自有打算。”
他恍惚间以为看到了太上皇——今上何时那么和颜悦色过?
雍亲王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霎那间,惊悚席卷了脑海,若不是担心御前失仪,他当场便要后退一步!
满朝文武的小心肝都颤了颤,天知道皇上不冷脸,比冷脸还要可怕许多,一时间,大殿鸦雀无声,谏臣打好的满腔腹稿,也被他憋了回去。
苏培盛立马扯开嗓子:“退朝!”
……
年娇望着面前恹恹的、提不起劲儿的齐妃,犹豫着剥开葡萄,放在碗里,递给前来翊坤宫串门的李姐姐。
不舍地望了眼葡萄,这是进给朝廷的贡品,昨天四爷过来,她都嘱咐秋嬷嬷放好,没有给四爷用。
继而安慰道:“那个海东青不是好人,布尔和玳一定能找到更合心意的夫婿。”
年娇声音又轻又软,生怕激起齐妃的伤心事,话音刚落,齐妃半死不活的状态诡异地消失了。
齐妃:“……”
她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被气死:“海东青是谁?”
年娇这才发现自己说串了。
正准备改口,那厢,齐妃已然抖着手,坚强地从碗里抓起一颗葡萄,边咀嚼边告诉自己,面前人比她年纪小,还比她位分高,气坏了身体实在不值当。
半晌她冷哼道:“布尔和玳是万万不会嫁给一只鸟的!”
秋嬷嬷:“……”
问春问夏:“……”
她们怀疑齐妃娘娘被她们主子带跑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倒是齐妃宫里的嬷嬷松了一口气,能生气好啊,鲜活,总比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好。主子因为三阿哥的事早饭都吃不下,如今来了翊坤宫一趟就不一样了,还是贵妃娘娘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