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这么个厉害人物竟然生错了地方。
花满楼没察觉到季音危险的心理活动,沉声道:“这些武功秘籍事关重大,若是泄露出去,整个江湖只怕再无安宁。”
季音没接话茬,明国的江湖如何,她压根不关心。
整个明的国江湖武功水平都菜的一批,还真没几个能被她看上眼的人物。江湖人争来斗去,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菜鸡互啄而已。
能有什么意思?
花满楼站起来,转头面朝内舱。
外舱的箱子里装的已是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东西,他有预感只怕内舱里的货物更加让人震惊。
季音起身推开内舱的门,霎时一片漆黑映入眼帘。
微弱的低泣声惊慌声随着窸窸窣窣的骚动响起,外舱的明亮光线缓缓照入内舱,季音凝眸望去,顿时倒抽一口气。
“阿音,怎么……”
花满楼察觉到她的失态,蹙眉询问道。
季音重重的迈着脚步从船舱上拔出一根火把探向内舱。
内舱里,一群赤身裸体的姑娘惊慌失措的缩在角落里,宛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火光照射在她们白皙细嫩的脸上,一双双眼眸紧闭,眼皮上泛着累累血痕与缝合过的痕迹。
季音的眼中泛起了戾气,她三两步走到这群姑娘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人残忍的将这群姑娘的上下眼皮缝合到了一起!看上去缝合的时间不久……”
眼皮上的伤口还是新鲜的,而且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的凶手心思极其恶毒,他特意将这些姑娘的上下眼皮削出了一些伤口后再缝合,待过些时日,伤口愈合便会彻底将上下眼皮粘合在一起。
到时候,这群姑娘将彻底失去视物的能力,因为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根本没有办法在不伤害眼球的情况下分离开上下眼皮!
“竟然如此残忍!”花满楼闻言心惊道。
一张俊脸肃冷,宛如结了厚厚的冰霜。
花满楼自幼失明,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多少苦痛磨难才练就了一身听音辨位的功夫,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艰辛才能让自己克服目盲的阻碍行动皆与常人无异!
即使他天性乐观豁达,从不会因为目盲的残疾而自怨自艾,也不从在意他人可惜遗憾的目光,一直活得很快乐,但这不代表他会愿意见到旁人失去双眸!
恰恰相反,他对那些肆意伤害别人的人深恶痛绝!
“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个痛快也就罢了。”季音当即收回之前的可惜之言,这等凶残狠毒之人还不配入她魔门!她忍着怒火骂道,“即使我魔门中人行事妄为嗜杀者不在少数,但也不会如此残忍的毁掉无辜之人的双眸!”
更何况还是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
“她们的眼睛情况如何?”
花满楼的俊脸上浮现出不忍之色,侧头低声问季音。
“不知道。”季音提起火把,特意凑近去仔仔细细的验看这群姑娘眼睛上的伤口,她发现这群姑娘上下眼皮上的缝合线细密完整,几乎是一气呵成,眼皮睁不开,自然也看不出除却缝合的伤口外,被遮住的眼球是否有所损伤,不过倒是,“可以试试看。”
说着,季音指尖拈花而起,指腹似清风横抚过距离她最近的那位姑娘的眼皮,试探性的弹出一丝内劲,紧紧缝合在姑娘眼皮上的丝线无声崩裂。
“啊--”那姑娘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声,瑟缩了着身体。
“姑娘,别怕。”季音放柔了声音,伸手摸向姑娘的眼皮,“我试试看能不能将你眼皮上的缝合线取出来,幸苦你忍着些。”
“多谢姑娘相救。”那姑娘神情惊惶的点点头,强忍着浑身的颤栗,“你取吧,我忍得住。”
她身后那些同样惊恐惶然的同伴们一个个捂住了唇,模样不安又坚强。
季音的指尖飞快捻起一根细细的丝线,闪电般的迅速一扯,丝线瞬间被她扯了出来,速度之快,那姑娘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直到几息后,阵阵刺痛袭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异样。
伤痕累累的眼皮如受惊的蝶翼般颤抖着缓缓张开,季音反射性的移开刺眼的火把,紧接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望向季音,那姑娘顾不得眼皮上的剧痛,惊喜的脱口而出:“我能看见了!”
身后的姑娘们纷纷骚动起来。
“在不伤人眼的情况下,将姑娘们的上下眼皮缝合起来,此人武功定然极为高深。”花满楼神情凝重道。
普通的人绝没有这般好的控制力和针法在人眼皮上穿针引线而不伤眼珠分毫!
“普通人恐怕也很难做出将人的眼睛缝起来视作珍贵的货物这种残忍的事情,”季音应声赞和道,一边如法炮制的将所有姑娘眼睛上的缝合线抽出来,“我曾经听说过一种人,自己身有残疾便再也见不得旁人四肢健全,恨不得全体天之人都如他一般才好呢。”
季音心里十分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如花满楼一样热爱生命,心里充满阳光。世间温文儒雅的君子不少,但像花满楼这样目盲而阳光君子,只此一人。
“做下这等凶残之事的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一个目盲之人,心性扭曲且性格极端高傲自负,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将人眼皮缝合起来,偏偏又丝毫不曾损伤眼睛,分明是想让这些姑娘双眼俱全也无法视物。”
那人绝料不到,此事会被季音与花满楼两人撞破,从而坏了他的好事。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致使姑娘们无法睁眼的缝合线后,姑娘们眼睛不曾彻底失明,眼皮上的伤痕虽然看着触目惊心,实则修养几日就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