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渡吓了一跳,他似乎此时便想跳起来,却强忍住了,他干脆捂住整张脸,只露出右眼:“怎么…怎么了?”
竺叶道:“五十四。”
长渡更是疑惑,可他生怕竺叶又上前乱摸,依旧捂着大半张脸,忽而又听到竺叶说,
“刚才你流了五十四颗泪珠。”
“也说了五十四声对不起。”
长渡更是恍然,他垂着头,声音着急忙慌的:“先…起来。”
竺叶摸了摸发,又摸了摸指尖,反驳自己道:“不对,是五十六。对不起确实是说了五十四声。”
多出得那两颗泪,是落在她发上的,还有她想碰没碰到的那颗泪。
竺叶说着的同时,忽而凑到长渡的面前,似是想要触碰长渡左眼下的泪珠,可长渡死捂着不让她碰。
竺叶气得上前一步,跨坐在长渡的腰上,整个身体向长渡倾斜,双手使劲的想要扒开长渡的手:“你让我看一下怎么了?”
长渡吓得不轻,他的脑子好像一瞬间转不了,手掌好像也和脸分不开了,反正竺叶是死活没碰到长渡的脸。
两人挣扎半响,竺叶气得从长渡身上下来,气冲冲道:“碰你一下就不让碰!”
长渡听到她那清脆的铃铛声远离,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放下挡脸的手,心有余悸,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远方。
他左眼下的泪却突然被碰了下。
长渡那失焦的视线忽而聚焦。
“上当了吧,”竺叶一手死命捂着乱响的八角铃铛,她得意笑着,凑到长渡面前:“《搜神记》言,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她面上酒窝浅浅:
“你的眼泪有点像小珍珠啊。”
“小哭包。”
竺叶扯着长渡的袍子:“你的鱼尾巴呢,藏哪里了?”
她说笑着,但言语间不夹杂嘲意,反而像是稚儿寻到一有趣玩具而开心。
长渡被她逼得不断后退,红着耳尖训斥她:“成何…体体统!”
他没注意脚下的路,后背撞到墙上。
竺叶一手按到墙上,一手按住他的腰,踮脚看他,恶狠狠道:“你再说一句成何体统试试?”
她话音落地。
“咚咚咚”的声响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古怪,像是有人死命锤墙的声响。
两人立即敛了神色,对视一眼。
只见刚才那白丝线应是要将他们放在棺材之中,可此时棺盖已然被长渡一剑劈碎,这儿就没了其他事物。
长渡转身,他一手握拳,试探的敲了敲墙壁,耳尖微动:“不是锤墙声。”
他后退两步,仰首看着这面墙,墙面斑驳,应是经久风霜,他伸手蹭了蹭墙面,表皮的沙子黏土落了一地,露出里面的青砖。
砖与砖之间有缝隙。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