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清冷的光辉轻柔地洒落在干净的台阶上,宛如一层银霜。小夭身着一身寝衣,静静地靠在柱子上,遥望着天上的月亮。玱玹忙完了政务,准备回去,却意外的看到小夭还没睡。
“怎么啦?睡不着吗?”玱玹柔声地问道。
小夭没有回头,依旧凝视着天上的月亮,缓缓说道:“哥哥,你说,如果娘和舅母还在,我们会像阿梨姐姐一样幸福吗?”
玱玹不意外小夭会问这个,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温馨的家,慈爱的父母都说奢望,阿梨姐姐家今天的家宴让他们久违的感受到了幸福,可是也勾起了遥远的回忆。时间过去太久,玱玹已经不太记得和母亲相处时候的日常了,那些画面犹如枯叶,正在慢慢的融入泥土里,渐渐消逝。然而,母亲在坟前自杀那一幕,却是犹如鲜红的花朵,永远绽放在他记忆深处,不会衰败。
“不会,我母亲心里从始至终只有我父亲,就算她还在,她也不会像西陵夫人一样,那么关爱我。”
小夭明白玱玹的意思,若是把舅母的爱比作十分,那么分给玱玹的就只有两分,”鹣鲽情深”四个字,对于夫妻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写照,可对于被遗忘的孩子来说,却是一场噩梦。在小夭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和母亲是相敬如宾的,她想象不出来父母恩爱的样子,原本她以为她是被父母宠爱的孩子,可是直到母亲为了西炎国战死,她才明白,原来她也是可以被抛弃的一个。
“若我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像西陵舅母一样,好好的疼爱他,绝对不会让他再重复我们的路。”小夭忽地又露出了微笑,带着一丝憧憬,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
玱玹也笑,说道:“肯定的,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第二日,阿梨又来到玱玹的府邸,琦园。
“姐姐怎么过来了?”玱玹一看到阿梨,眼中满是惊喜,急忙放下手中的卷轴,问道。
“我来找小夭,她在吗?””阿梨微笑着回应。
玱玹的神色微微有些失落,说道:“在,我叫人去喊她过来。”
“不用,我去找她。”
阿梨摆了摆手,跟着侍卫走到小夭住的地方,只见小夭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瓶酒,双目有些茫然,似乎在发呆。
“这是什么酒?好喝吗?”阿梨轻声问道。
“姐姐。”
小夭放下酒瓶,过来行礼,好奇问道:“姐姐怎么有空过来了?”
随即,她微微蹙眉道:“若是因为那本医书,我现在还没写好,这些日子太忙了,还没来得及。”
“我来找你是因为另一件事。”阿梨笑着说,她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两颗黑乎乎的药丸。
“这是一种能致幻的毒药,我知道你毒术很好,你试试看,能不能做出解药。”
小夭接过药丸,闻了闻,果然是毒药,她问道:“姐姐,这个解药你要的急吗?”
“不急,你空了试试做,不过,若是能快点最好,我可能近来会有用。”
“好。”小夭爽快地应下。
就在这时,玱玹走了进来,说道:“姐姐,今日我不忙,要不留下用饭,试试我的手艺。”
小夭急忙说道:“我不行啊,我约了防风邶去练箭,可能不回来吃。”
“防风邶?”阿梨心里一惊,那不是相柳吗?他怎么和小夭扯上关系了。
“是啊,姐姐,我不陪你了,我得出发了。”小夭边说边往外走:“哥哥,替我好好招待姐姐。”
玱玹和阿梨看着小夭匆匆出门,玱玹转头看着阿梨,试探着说道:“那姐姐,今日就在这里用饭?”
阿梨看向玱玹,那眼中希冀的目光让她不忍拒绝,她说道:“也好。”
羊肉汤
因着时辰尚早,玱玹就邀请阿梨去自已书房。
“你那些公务,我能看?”阿梨疑惑道。
“对姐姐,自然是不必遮掩。”
玱玹如此说了,阿梨就不再客气,她跟着玱玹来到政务堂,只见中间摆了一个大大的案几,上面放满了卷宗,案几旁边还有几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角落里放了一张榻,方便玱玹累了的时候可以休息。
阿梨好奇的看了看卷宗,只见上面写了近几年来河运的状况,河运主要运送什么货物,哪几家有河运通行牌,哪几家又是大主顾,河水枯竭,泛滥的时期,如何处理这几种情况…如此种种,不一而论。
阿梨叹道:“这河运内史听起来不是什么大官,事情却如此繁琐。”
玱玹笑着说:“这不算什么,我在皓翎的时候,看过一个小小城主要处理的事情,那才叫多呢,小到哪家丢了猪狗,大到杀人命案,其中的过程,处理起来才叫琐碎。”
“这些事你又不能亲力亲为,就没培养几个亲信吗?”
玱玹摇头,苦笑着说:“我倒是想招几个门客幕僚,可是这西炎城,稍微有点能力才干的都想去投靠五叔七叔,我这个刚回来的王孙,是没有人看得上的。”
阿梨见玱玹失落,安慰他:“那是那些人没眼光,不用也罢,你日后必定名满大荒,天下才俊皆投效于你。”
“也就只有姐姐,才会觉得我很好了。”
“你这河运内使当的怎么样?”
“不瞒姐姐,我手下的官有点欺负我这个新来的,动不动就拿以前的惯例来说事,弄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肯定是五王七王在背后使绊子,那你可有应对之法?”
“暂时还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