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吃饱了之后笑嘻嘻和他说,“很像你呢,这么凶。”
“凶?这也叫凶?那你是没见过什么是真凶。”
“但我对你不能算凶了吧?”
如歌嬉笑着往他怀里滚,“就是很凶!你和他很像的,说明你也可以找个地方开夜宵店。”
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说他凶。
gav无心和她计较,却只是望着那个穿着拖鞋脏兮兮t恤,圆着肚子到处收钱的老板,转头对如歌说,“我要是当了胖成那样的老板,那你就是小心翼翼到处给客人赔不是,还要上赶着招呼人家的老板娘。”
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那样的。鸽子那个小胆儿,见什么都怵着呢。眼前浮现出她穿着围裙挽着头发,小脸脏兮兮都是油污的后厨样子。
“是就是。”如歌撅了小嘴锤他。他勾着嘴角笑嘻嘻接住她的手。
他们一同畅想一对俗世夫妻的模样。想他们是怎样在柴米油盐的忙碌中,逐渐变成大腹便便的臭脸老板、和忙前忙后连脸都没有时间擦的老板娘。
对gav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人世间的烟火夫妇是如何过日子的。这是他今生没机会体验的事。
对如歌来说,畅想便是了。尽情畅想,尽情谈论。
塞上牛羊空许约。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为什么不要多想。自然是要尽情去想,就像是去窥探另一个时空里他们的另一种可能。
时间总在剎那间凋残,又在剎那间飞逝。
他们很快又回了国武装基地。
有天下午,她将耀眼的阳光挡在窗外,自己昏昏欲睡,gav却非要将她拎起来放在摩托车上。
如歌坐在摩托车后座,揽住他的腰、趴在他后背上睡觉。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也不太关心。一路上gav把摩托开得风驰电掣,沿途轰鸣而过,她却居然睡得沉沉的。
想来,人真是可以不断适应环境的动物。最开始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见到gav就发抖。后来她不敢坐他酒后开的车。到如今,她已经可以坐在这极度危险的重型摩托上沉沉睡去。
如歌是多么的不想承认,她信任他。
最深处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形成了一种笃信:只要有他在,她就会好好的。因为她知道t,他不会卖她,不会在路上摔伤她,他带她去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所以她才会在摩托的极速行驶中睡着。
你可知道,意识到这一点的叶如歌有多么惊恐,又有多么安定。
在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是会忘了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种忘记令她轻松,但又给她套上一重自责的枷锁。
以前他总是由着她睡的,到地方了就把她抱下去接着睡。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gav一定要把她弄醒。
“喂,到了。”gav恶作剧式地捏住她的小小鼻尖。
如歌不得不从沉沉的梦境中醒来。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睁开,看到这样一栋房子。
有谁能够想到,在这样的崇山峻岭蛮夷之地,距离缅北武装军基地不到30公里的地方,竟然藏着一座北国样式的庭院。
雕梁画栋,青砖灰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