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没,不过这小子跑不远!”
“你个废物,他若是跑了,春娘子定饶不了咱们,给我仔细找!”
嚯,这是遇到了黑道了?顾铭心里有些激动,感觉跟拍电影儿似的,不过他们人多势众的,顾尧心里虽好奇,但也不敢跟上去看看。
刚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被一孩子抱住了大腿,只听到一阵颤声儿,“求求你,救救我!”
顾铭低头,只见一长相精致,看着五六岁的孩子,眼神祈求的望着他。
一阵脚步声儿传来,顾铭连忙把他带进一旁幽深的巷子中,这巷子刚刚那伙儿人搜查过,应该不会再来。
等那伙儿人匆匆离开,顾铭松开怀里的小哥儿,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朝代因为女子太少,衍生出了哥儿这一在他心中有些倒反天罡的性别。
“他们走了。”顾铭轻声道,他对长得好的人,总是会很有耐心,当然,他的那个死对头除外,长得人模狗样的,尽不干人事儿。
“多谢恩公搭救。”那个小哥儿声音清脆道。
顾铭不由生了些恻隐之心,这孩子看着和那黑风差不多大,穿着看起来也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被人追赶。
“你是不是被拐逃出来的啊?”顾铭想了想,轻声问道,否则他还真是想不出来何人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一个小孩儿。
娇奴,也就是躲在顾铭身旁的小哥儿,闻言哽咽道:“恩公,娇奴无处可去,恩公怜惜,能否收留娇奴一段时日。”
娇奴人虽小,但从小生活在那烟花之地,见多了来来往往的人,一人品性如何,他可以说一眼便能看出七八分来。
顾铭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被他选定了,能否脱离那个非人待的地儿,就靠他了。
顾铭愣了愣,总觉得这小哥儿说话怪怪的,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气,“我帮你可以,但不能给自已惹事儿不是,你得把那些人为啥追你和我说了才行。”
娇奴咬了咬牙,眼神透出些许无措,若他如实说了,恩公还会救他吗?
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儿,娇奴咬了咬牙,把自已的出身,又是为何,如何从那地儿逃跑出来的和顾铭轻声仔细说了一番。
顾铭越听,心越沉,这小哥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经历,他六岁的时候,还为了一游戏机撒泼打滚,这世上竟也有不爱从自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的娘亲。
顾尧把他抱起来,轻声道:“我带你出去,离开这里。”
娇奴眼眶红了起来,趴在顾铭的肩膀上流下来如释重负般的眼泪。
顾铭轻轻躲过还在搜寻的那几个人,回到了客栈里,把娇奴放到房间里,让他先休息着,出门去找了趟黑家夫妇。
他也没办法,这具身体不是他的,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便离开了,负担不了把那小哥儿养大成人的责任。
顾铭把事情来龙去脉和黑家夫妇讲了一遍,黑风他娘心肠软,听顾尧说到一半,就开始垂泪不止。
“顾弟放心,我们夫妇俩定会把他当自已的哥儿养大,说起来,家里俩小汉子,还没有哥儿呢。”
顾铭得了保证,心下微松,黑家两口子人还是好的,本以为当个小厮,不想夫妇俩直接认了个干哥儿。
若说黑风他娘昨晚是有些心疼,见了娇奴这孩子后,那是心疼的更厉害了,这么娇小的一哥儿,那做娘的竟也舍得。
黑风被顾铭甩掉,心里还有些不高兴,见他出去一晚,领回来一精致可爱的小哥儿,注意力便全被转走了。
几人以防夜长梦多,没多停留,一早儿伴着晨雾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宁州县。
娇奴看着越来越远的宁州县的大门,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几人又走了十来日,终于到了无名镇,顾铭也要和黑家人分道扬镳了。
“恩公,请留步,还不知恩公名讳,等娇奴长大成人,定会找恩公报答救命之恩。”
顾铭摆了摆手,“我从天上来的,叫我顾天仙便好。”
娇奴和黑家人愣了愣,说起来,一路同行了这么些日子,他们也只知顾铭的姓氏,连他是哪儿的人都不清楚呢。
没等他们留他,顾铭便顺着原身记忆,背着个大包裹,往清水村匆匆走去。
顾铭其实也是有意不让自已在这个朝代留下太多的因果,毕竟那边还有亲人朋友等着他,他不会在这儿待太久。
却不知,他最大的因果刚刚呱呱坠地,在村子里等着他回来呢。
“不好了,产妇大出血,怕是保不住了!”接生婆颤声道,王大夫秉着医德连忙进去试针,却也是无力回天。
屋里弥漫着血腥气,回荡着刚出生的小顾尧的哭声,余音绕梁,似是在挽留要离开自已的娘亲。
“进去罢,和她说说话。”王大夫沉声道,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给韵娘留下最后一口气,和周家人道别罢了。
周老爹闻言跌坐在院子中,久久不能回神,他娘见状,没顾得上管他,匆匆跑进屋里。
“娘,帮我好好……照顾阿尧,我怕是看不到他长大娶亲了,我……给他留了份礼物,是……是给我以后的孙儿……”
“韵娘?!”
院子里的周老爹听到娘亲的哭喊,拔步跑进屋里,却是连韵娘最后一面,最后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阿韵!”
番外顾铭(下)
最近清水村发生了仨大事儿,一是韵娘产后大出血,留下了个幼儿撒手离去,众人唏嘘不已,和韵娘关系不错的妇人夫郎跟着难受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