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他爸是什么反应就大步离开书房,身后传来暴怒的声音也没让他停下脚步。
早在两年前蒋音书就发信息告诉他,会在大学前解除婚约,虽然不知道蒋音书在国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变态度,但是这正合他意。
老头子还在做着跟蒋家结亲的梦,以为能靠着蒋家重回以前沈家的荣耀和巅峰,真是痴人说梦。
横竖他手上有当初爷爷给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么多年拿到的分红也不少,就算到时候沈家没落,还有她母亲的家族在,比起沈家,沈凌明其实与母亲的家族文家更亲近些。
文家虽然比不上沈家,但也是个名门望族,母亲又是唯一的女儿,外祖家不可能不管他,他也不至于太落魄。
只是他那个自视甚高的父亲,大概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吧?
一想到到时候蒋音书跟他接触婚约,他父亲暴跳如雷的表情,沈凌明愉悦地笑出声来。
夜色融融,月光下幽静的庭院,夜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诉说着道不清的心事。
“你就不想出来见见我吗?”
蒋音书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抬头对着空气说,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她自顾自地靠到窗口处,身后是无尽地黑暗,“我今天去学校遇见了沈凌明追了两年的那个女生,她好像对我敌意很大,你说我要不要去会会她?”
在蒋音书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房间瞬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正常人看见有人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早就吓得找不着北了,只是蒋音书却极为淡定,眉目间甚至能看到喜悦的神色。
那人穿着黑色的制服,齐肩的黑色短发,高挑的身材,深邃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稳定从容,独特的气场加之冷艳的外表仿佛让人觉得她永远都保持着一种高冷的状态。
蒋音书见她出现了,心道,果然,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她肯定了,面前这个人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沈凌明的那个追求者——宋之樾。
一开始她就奇怪为什么谷萄萄一直劝她别吊死在沈凌明这棵坏树上,后来又说不要为了一己之欲伤害别人,沈凌明喜欢别人不是别人的错,就算要打也应该打沈凌明。
她原以为谷萄萄说的是小学她将人推下楼梯的事情,毕竟那件事当时学校里挺多人知道的,直道两年前沈凌明疯狂追求一个同校女生这件事传到她那时,许久没出现的谷萄萄再次出现时,她才发现,谷萄萄说的不要伤害的那个人,是那个叫宋之樾的女生。
蒋音书和她对视,眼中暗藏着疯狂,虽然被她狠狠压制住,但是谷萄萄还是看出来了,她无奈叹气,走上前两步,“何必呢,那个女生根本不喜欢沈凌明,甚至很多次明确拒绝他了,再说了,沈凌明并不是什么良人。”
蒋音书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你已经两年没来看过我了。”
两年前她答应谷萄萄不会像以前那样随意伤害别人,如何换来的是谷萄萄的一走了之。
她知道谷萄萄一直在关注她,可她不要什么暗中的关注,她只想让她出现。
那年下起了大雪,白雪覆盖了院里所有植物,远处近处皆是一片白茫,唯一的色彩是被她鲜血染上的那一摊红。
即使是现在,也能看到她手腕上有两道清晰可见的疤。
两道疤痕一道浅一道新。
比较浅的那一道是十三岁那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制,她明明不喜欢沈凌明,但是还是会控制不住去追寻他,甚至将那不是爱的爱宣之于口,被众人皆知,为了他做出许多疯狂的事。
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控制着她的身体,而她就像被困在自己体内的灵魂,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不可控的事情。
她极力想要夺回身体的主控权,虽然成功了,但是她有很强的预感,自己很快会再次不受控,所以她躺进溢满水的浴缸里,割腕自杀。
如果她自己的身体不受她控制,那她宁愿死了,也不想像傀儡一样活着。
就在她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快要失去意识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只听见那人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的语气说了句“怎么会变成这样”,然后便彻底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已经是在病房了。
管家说发现她时掺杂着她血的水流满了整个浴室,但是她手腕上的伤在水流的冲击下竟然奇迹般地停止出血,不然她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蒋音书知道,是那个人救了她。
自从那次之后,以前那种身体不可控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那个人也没有出现过。
她问过管家,那天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过家里。
那个人是凭空出现的。
蒋音书做了一个尝试,她拿着刀,对着刚愈合的伤口就要割下去时,就被人抓住了手,原本只有她一人的病房内,出现了第二个人。
她逼着她出现了。
第二道比较新伤疤,是谷萄萄一走了之后,她等了两年,在一个冬日里,茫茫白雪覆盖住了所有生机,她抱着一丝希望割破了手腕,鲜血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顺着她的手滴落在地。
寒风刺骨,凉意几乎渗透她的身体,那个她等的人并没有出现。
要不是管家发现了她,只怕她会再次因失血过多而死。
蒋音书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白萄萄会不会出现在她的葬礼上,为她流哪怕一滴的眼泪。
“你这么执着让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谷萄萄既无奈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