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年多没出来玩过,贺兰月态度显得非常轻松,巧合的是剧院里演的正是她当初看过的第一场歌剧,这是场非常经典的戏幕,从作者写出来到演到今天都有三四百年的时间。
女高音的花腔顺滑的像弹出去的玻璃珠子,贺兰月一边听一边轻轻用手掌跟着节奏晃了下。
等结束后忍不住站起来鼓掌,喻星洲站在她旁边,贺兰月凑过去,靠在他的肩膀:“好看吗?”
“我以前从来没进来过。”喻星洲对歌剧不怎麽感兴趣,他从小养在赵培云身边,听传统戏曲多一些,咿咿呀呀的唱腔拖得很长,喻星洲也不怎麽喜欢。
他对这种閑情逸致的东西欣赏水平不够,以往耐着性子陪着家里长辈听一听,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对这些看也不看。
贺兰月听出来他的意思,笑了一下。
两个人手挽手去市中心最高建筑物里吃晚餐,安静的钢琴曲在四周流淌,背后是灯光闪耀的城市繁华。
喻星洲刚伸手準备帮她把面前的牛排给切好,还没伸手,站在贺兰月身边的侍应生已经切完了放在贺兰月面前。
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切,一个直接就吃了。
喻星洲的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打了下转,侍应生默默为他换了杯新鲜果汁,之后便站在装饰用的花墙后。
喻星洲垂下眼,吃了一半,忽然有种酸水上涌的沖动,他捂着嘴低声跟贺兰月说了声,便匆匆起身离开。
这是孕期头一回孕吐反应,才吃过的前菜吐的一干二净,喻星洲狼狈起身,站在洗手池面前开了水龙头,双手接了水漱了漱口,等感觉嘴里舒服点,又顺便洗了个脸。
再擡头,镜子里的人眼眶泛红,脸上的水珠不断往下留,有些狼狈,更多的是可怜。
身后侍应生很安静的拿着热毛巾在等待。
喻星洲快速的收拾好自己,重回座位,贺兰月正侧脸将手中香槟一饮而尽,仰头的瞬间露出线条舒展的天鹅颈,夜色下,漂亮的像老电影里一段剪影。
他看了会,没闪开过眼。
等贺兰月放下手中香槟杯,她转过脸跟他说:“难受吗?”
喻星洲下意识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贺兰月看不见,又说了句:“不难受,还挺高兴。”
闻言,贺兰月微微扬眉,似有不解。
而喻星洲低头摸自己肚子:“总算有点反应了。”
贺兰月笑了下,没说话。
因为喻星洲突然的身体反应,这顿饭暂时结束了,喻星洲找了代驾,俩人一块坐进后车座里,贺兰月身上还带着略微酸涩的葡萄苹果香气,这是刚刚喝的那瓶葡萄酒的气味残留。
不知道为什麽,喻星洲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他一开始就单纯想要靠近闻一下,贺兰月伸出胳膊自然的靠在车椅里,正在前进的车子似乎碾了个石子,车子往右偏了下,靠着的喻星洲自然的滚进了贺兰月的怀里。
前方的代驾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歉,从后视镜里一眼,两个客户都抱在一块了,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喻星洲被人看见,有点不好意思。
贺兰月被突然抱了一下才觉得有些怔然,口中残留的酒气熏得她脸微红,她很快反应过来,收拢胳膊,像抱一个大娃娃一样抱住喻星洲。
她的手也不算凉,隔着衣服轻轻摸了下喻星洲的肚子。
软软的肚子,很平坦,根本摸不出来里头藏着一个小宝宝。
她抚摸的动作太温情,导致喻星洲根本没想过挣扎,倚靠着贺兰月的肩膀,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像一只高贵的缅因猫,享受着来自爱人的触摸。
贺兰月:“感觉你怎麽都不长肉。”
“瘦点好看。”喻星洲换了一下方向,让自己下巴压在贺兰月肩窝里,他有点困了,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侧颈皮肤上,贺兰月有些敏感的动了一下手,实际上很长时间她有点不习惯跟人靠的这麽近,但喻星洲身上的气味带着体温暖烘烘的靠近,像抱着一个又暖和又软的玩偶一样。
两个人靠着低声说了会话,喻星洲问她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贺兰月另一只手沿着喻星洲的额头往下摸,先摸到他的眉毛,到眼窝,试探性的按了一下,力度很轻,指腹下却能感受到眼珠微弱的晃动,她笑着说:“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呢?你肯定又在心里想过这件事。”
她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喻星洲上次起小名的事情。
喻星洲被她摸着自己的眼睛,人类的眼睛算是一个较为容易受伤害的地方,当贺兰月的指腹轻轻的在他眼窝处试探着按压摩挲时,喻星洲的眼睫毛下意识的颤抖不停,却没躲开。
他被贺兰月说的跟着笑了。
“反正你上次说这个孩子必须得姓贺兰,信誓旦旦的说,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好了。”
他一擡手,被贺兰月又抓住手,共同捂住他的心口处,两个人的姿势又换了下,贺兰月笑着低头跟喻星洲撞了下额头,摇了下头,说:“真能记仇啊,小洲。”
“就得记仇。”喻星洲擡眼,车厢内昏暗,由车窗外折射进来的车流灯光,明明晃晃的照在贺兰月的身上,有几个瞬间,他看见了贺兰月空洞漂亮眼睛里的自己。
喻星洲不由自主的上前贴了一下,飞快的,生怕前方的代驾师傅看到,贴在贺兰月的嘴唇上。
贺兰月止不住的笑,懵了一下之后,止不住的有些得意。
最后她才贴着喻星洲的耳朵,像是调情一样,气声传递出的热气落在喻星洲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的想要躲开,贺兰月抓住他的肩膀不让躲,气声道:“其实跟着你姓喻也不错,反正小宝身上留着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