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柳白舒舒服服得一坐,也没有客气让嬴彻坐主位。
毕竟,他柳白是嬴彻的老师,如今也非在朝堂之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公子,可想让陛下对公子高看一眼?”
柳白嘴角带笑,仿若漫不经心一般看了一眼嬴彻。
此话问出,嬴彻原本不羁的嘴角笑容微微一滞,而后迅速恢复正常,开口说道:
“老师,别看彻乃是当朝六公子,但是说到底,本公子也就是父皇的儿子。”
“做儿子的,哪个会不想让父亲高看一眼呢?”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巧妙!
嬴彻没有否认自己想让始皇陛下高看的想法,但是。。。同时也是在不经意之间,撇开了最为敏感的话题:储君之争。
两只小狐狸,在不经意之间便做了一个交锋。
这种交锋,是对对方内心想法的试探。
柳白在思考嬴彻是否当真想要争夺储君之位,而嬴彻则是看似随意得掩饰了一下。
这种行为,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但又有确确实实没有这种想法的意思。
其中玄妙,唯有当事人方才知晓。
对于嬴彻的这个回答,柳白也是笑而不语,倒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此时若是问了,反而是个蠢人了。
这样的作态,让嬴彻目光微微闪躲,而后开口笑道:“老师,之前您在车驾之上,与学生说,有些乐子,不知是何啊?”
自称学生,此等举动,也是表明了嬴彻对于柳白的亲近。
虽然有点直白,但是此刻用来缓解方才的气氛,最为合适。
“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乐子,只是能为始皇陛下分忧而已。”
柳白淡淡开口说道,看似不经意,实则目光一直在观察嬴彻。
他总觉得这位六公子不简单。
但是史书之中,切切实实对于这位公子彻没有什么提及,故而他柳白十分防范。
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左丞相的位置,除了朝堂之上的政务之外,也已经开始对于帝国的发展有些考虑。
而帝国发展。。。在当前阶段,最为关键的便是。。。储君!
嬴彻若是当真适合,其实柳白也不介意在自己的朝堂势力形成之后,帮扶一把。
“哦?为父皇分忧?”
“请老师教我!”
一听到柳白这话,嬴彻瞬间眸光一亮,连忙开口说道。
如此迫切,倒是颇有几分孝子的意味了。
柳白深深看了一眼嬴彻,手指轻轻在案桌之上敲打。
“笃!”
“笃!”
“笃!”
“。。。”
发出阵阵敲击木桌的沉闷之声,柳白一言不发。
而一旁的嬴彻也不催促,只是在这盏茶功夫之内,一直保持着迫切的眼神。
直到这位六公子的眼睛都感觉有点发干了,柳白方才开口:
“公子,今日你上朝堂,觉得如今咱们的大秦如何?”
嬴彻微微一愣,脱口而出:“咱们的大秦,自然是蒸蒸日上。。。”
“龙且,送客!”
然而,嬴彻的话还没说完,柳白便是直接开口打断了。
如此模样,让嬴彻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不让说场面话,必须说真心话是吧?
“但是。。。。”
嬴彻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得观察柳白。
发现这位左丞大人似乎完全没有意外,也是在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看来。。。。就是让自己实话实说,不然就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了。
嬴彻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公子也知晓,其实我大秦如今内忧外患不断!”
“外患自不用说,匈奴于长城之外,虎视眈眈,对我大秦边境,多有劫掠!每年花费在北方代郡的军费,更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就连南方百越,也多有不服!去年百越王一共遣使三次,人是来了,嘴上也是臣服我大秦,但是实际上,就是不纳贡,还要求父皇赏赐!可谓是南北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