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四处乱瞟,紧张到下意识吞口水:“宋姑娘你说什么罪,我不明白。”
宋亦慈眼神淬了冰盯着他头皮发麻,明明今日坊间传言都是刘武杀了元飘飘,不关他的事,她如何这样问。
宋亦慈拿出张鸣宰鸡和解牛的两把刀,双手舞动双刀:“你宰鸡所用刀和剁骨刀是杀死元飘飘的凶器是同一套,我问问你你的剁骨刀吶。”
张鸣慌张解释:“昨日我解牛的剁骨刀便丢了,应该是被刘武偷刀杀人了,我只得换一把刀来比赛,有什么不行”
宋亦慈见张鸣还强行抵赖:“那你昨日夜里在何处?你的剁骨刀何时丢的?”
“昨日入夜我一个人在家里,这剁骨刀我怎么知那贼人何时来偷的。”
谢世卿见张鸣还不老实用力踩他几脚,张鸣惨叫出声:“啊——你们想要曲打成招,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谢世卿见状无奈地冲她摇摇头:“这人咬死不认。”
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拿着黄金步摇,“公子,方才宋姑娘吩咐我去张鸣家里,果然在他家里找到了这个。”
“元飘飘的步摇为何会在你家里,你现在还能抵赖。”谢世卿用力碾压他的背。
“我随手在路上捡的。”
宋亦慈怒不可遏:“你现在还想抵赖,谢世卿扒开他的上衣。”
谢世卿两三下就把张鸣身上衣服扒拉开,胸口有巴掌长伤痕,正是步摇所伤。
“这伤痕便是元飘飘反抗你时将你划伤,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鸣无奈闭眼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老实交代起来。
“昨日我在赌坊把我卖妻卖子的钱都输了干净,还倒欠赌坊三十两银子,心里不甘心总想再来一把赢回来,碰巧我听见赌坊门口两人说起元飘飘当花魁多年,心想肯定多有钱财,我便想着趁着她去画舫表演时去偷点翻身。”
“没想到刚开始事情还挺顺利,平日二楼到三楼总有人看守,碰巧昨日没有,我想着真是老天都要帮我,我便偷偷上了三楼。”
“只是没想到元飘飘的房里有人,听见门外动静开门,她在窗前梳妆也不曾回头看看,像是在等人似的,待到转头发现是我,她惊慌下拔下步摇就刺向我。”
“我原本只是打算偷钱,奈何被疼痛刺激了,就没控制住自己持刀乱砍,乱刀将她砍死了,我心中十分慌乱,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我慌不择路就翻窗跑了,银钱都没来得及拿。”
“回到家中,昨夜赌坊又来催债说我再不还钱,就要剁了我的双手双脚,我只好硬着头皮前来参赛。”
张鸣闭着眼装出万分后悔的模样,宋亦慈冷笑一声:“你撒谎,到底是谁告诉你元飘飘的房间在哪?你常年混迹赌场,哪里有机会去看名妓知道她房间位置。”
张鸣支支吾吾不肯说,谢世卿不耐烦直接上手,他一只手竟然将这个成年大汉高高提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宋亦慈见张鸣像个皮球似的在地上啪啪砸了十几下,谢世卿将他拉起来,只见他满脸鲜血,连连求饶。
“现在说说看到底是谁告诉你元飘飘的房间,还有她什么回房时辰这些的。”
“我”见张鸣还要犹豫,谢世卿作势还要往下砸,“谢公子,谢大爷,别砸了别砸了,我说我都说。”
张鸣吐出口血沫:“昨日我输了钱财,原本赌坊老板要剁我双手双脚的,但不知为何又突然把我放了,我在赌坊门口遇到了位富贵夫人,告诉我元飘飘即将赎身,而且有大笔金子,还贴心的告诉元飘飘要画舫演出,房间没人。”
宋亦慈困惑的皱起眉:“你可记得那人外貌?”难道是元飘飘平日恩客正房妻子,趁机抱负。
“那位贵妇人乘坐马车,我真的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
宋亦慈脸色铁青,不明白更不甘心刘武元飘飘明明分离五年终得团圆,这张鸣居然只是为了钱财就杀死她。她神色激动,声声控问:“那你既然只为钱财,为何要随身携带剁骨刀?为何要治她于死地。”
谢世卿提起张鸣头再往地上砸,“我当时真的只是害怕,才出手杀了她。”
“害怕,你害怕所以砍她十六刀,你该庆幸这世间有王法,不然我将以牙还牙,刀刀换给你,让你也尝尝滋味。”
张鸣受不了倒在地上,谢世卿嫌恶的拍拍手,两个高大机灵的小厮驾张鸣前去衙门。
——
肖云天刚处理完今日讼状,见宋亦慈带着谢世卿闯了进来,身后两个高大的小厮架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
“宋神医今日不是在谢府举办‘庖丁解牛’,怎么还惹上了官事。”
宋亦慈将水壶中的水往张鸣脸上一泼,他一下子惊醒,一看竟然到了青天衙门,被吓得噗通跪在地上。
“我招我招,是我利欲熏心杀了元飘飘。”
肖云天端坐高堂:“宋神医带着个浑身是血之人来认罪,很难不让本官怀疑你是随意找了个人来滥用私刑,好给刘武顶罪。”
宋亦慈将张鸣宰鸡所用小刀拿出来,丝毫不退让:“肖大人,请看这刀和凶刀为同一套,且把手上的布条都相同,那把剁骨刀也确实是张鸣的刀。”
肖云天扯扯嘴角看着她。
“最重要的物证就在张鸣身上。”谢世卿配合地将张鸣上衣拉开,露出身上痕迹,“这伤痕便是元飘飘反抗时用她的步摇留下的。”
王仵作接过步摇和张鸣身上伤痕对比:“张鸣身上伤痕确实是步摇所致,且根据伤口愈合程度推测,也是昨夜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