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将军,他没死。”
谢世卿冷哼一声:“这么死岂不是便宜了他,拖下去。”
处理完一切,谢定安带着三军将士前来,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大庆和北羌的议和。
谢定安在主位一坐,轻咳两声开口:“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北羌递上战败求和,我谢定安这辈子也算死而无憾了。”
一众将士哄笑,谢定安严肃道:“这可是我大庆多少将士化白骨换来的,她们的家人得养,大人是文官可能不知。”
商良和皱着眉,早就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然而北羌现在千疮百孔,实在不能再打了。“谢将军想要什么请名言。”
“我一个只懂打仗的大老粗哪里懂这些,刚才朝廷快马加鞭送来了份清单。”谢定安姿态放松,左臂别扭地从怀里拿出份文书,丢到商良和面前。
商良和将折子打开,足足半米长的赔款项,他看得差点没撅过去,身边侍从扶着他的手。他咬牙啮齿到:“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这上面从黄金到马匹甚至到铁器。
谢定安微微侧身,空空的右袖在摆动:“怎么北羌进犯我大庆几十年,这条诚意都拿不出来,看来是看我来了,拿不动长枪了。”
商良和自知理亏,一直都是北羌被教唆进犯大庆,他思考着对策,他抬眼便看到谢世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像条恶狼巡视领地。
他知道这是谢定安的儿子谢世卿,正是他打得北羌喘不过气来。
从前只道谢定安是能将奇才,保住了大庆了几十年太平,他们刚刚抓住了一丝生机,打算血洗了大庆,年轻的头狼更加勇猛,带着将士冲锋,生生撕下他们一块肉下来。
他只得咬牙签下。
——
战场已经轻扫完,伤兵均得到医治,等到双方达成议和,边关便会只留驻军,她们将前往上京。
军中早就在传,以宋亦慈在战场临阵指挥,救治伤员之功定能得珍宝无数,没准还能得皇上亲赐婚。
她内心早就有了一番考量,从始至终她的初衷一直没变,她既然见过光明,便不会让这个时代的女子处在黑暗中。
医学堂熬煮了大批汤药,众人忙得晕头转向。
流民女子有的寻回了家人,抱头痛哭庆幸重逢。
宋亦慈撑着手坐在牛车上,身侧坐下一人,白袍绿裙迭在一起。
她转过头嘴角上扬:“怎么快就解决了?北羌使臣这么好欺负。”
谢世卿笑道:“北羌滋事多年总该受些惩罚,我今日倒是还听过了件事,你可能感兴趣。”
宋亦慈眉毛一挑:“嗯?说说。”
谢世卿右手还裹着绷带,左手撑在她身侧防止她掉下牛车,“吕庆筹谋多年便是为了得到北羌皇室承认,得到北羌皇室身份,然而他的身世是假的。”
宋亦慈道:“没想到他以李师师之子的身份诓骗肖云天,他自己也被人诓骗,真是报应不爽。”
谢世卿原本以为此消息定会让她大惊一场:“你不意外?”
宋亦慈抿着嘴看着他好似失望,缓慢地摇摇头:“你好像很失望,你要不重新说一次,我装的意外些。”
宋亦慈美目睁大,红唇微微张开,身子微微向后,装作极度震惊模样,“这样像不像。”
谢世卿嘴角上扬,内心早就被她搅乱,他爱怜的摸摸她的发尾,“别演了,告诉我你怎么看破他的身份的。”
“没看破,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想着如果北羌真的想要承认他的身份,何必拿此当胡萝卜钓着他做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从最开始便只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谢世卿嘴角上挑,语气罕见的温柔:“当真有人心如比干,生有颗七窍玲珑心。”
谢世卿远远瞧着沈文景,见着她们在此便绕远离开,他低着头看着她,还不算,至少情窍不怎么灵通。
宋亦慈轻轻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好话,“吕庆听了这消息信了?”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使臣附耳跟他说了句,他便发了狂撞了柱。”
吕庆此人功利心太重,当初被沈文景砍掉右手,他忍着剧痛趴在牢里都要茍活,看来这使臣有确凿的证据,确认他的身份。“他死了?”
“祸害留千年,他做了这么多恶上天怎么可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只是晕死过去了。”
宋亦慈想起那个穿越而来便是蒙骗的李师师,还有死于他的母亲,还有开阳大大小小的世家,临水巷的街坊太多人都被卷入风波。
“再过几日,我们便是回上京述职,过不了多久便会回金陵,阿慈,你想过如何面对吕婷了吗?”宋亦慈对吕婷之用心,他看在眼里,但是现在注定她们关系无解。
“想必这次回去,吕婷早就走了,此生不相见了,她有产业有医术,换了身份想必能活得好吧。”
谢世卿问道:“不好好再道一次别吗?”
“谁和你一般黏人,我们这些强者总得披荆斩棘走过一生。”
刚打赢胜仗就被嫌弃黏人的谢世卿:“?”
女官制度
在驻城修整大半个月后,宋亦慈一行人前往大庆都城上京,赶到上京时已经时近五月。
一辆马车踏晨露驶入皇城,宋亦慈规规矩矩地坐着,谢世卿随着谢定安上朝。
马车刚刚停稳,便有牵引的小黄门早早在马车前。
尊敬规矩问道:“请问可是宋亦慈姑娘。”
宋亦慈下了马车,对着小黄门欠身行礼:“正是,劳烦公公带路。”
“奴婢虽在上京,却早便听闻了宋姑娘义举,实在是钦佩至极,有幸能为姑娘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