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飘飘身上刀伤繁多且伤口极深。
王仵作上次已经见识过宋亦慈的本领,便打算这次和她商量。
“宋姑娘,这刀伤确实和他手上的剔骨刀吻合,且刀口极深说明确实是一个男子下手,刀伤遍布身体说明当时凶手是极慌乱状态,不顾一切乱劈乱砍。”
宋亦慈指了指手腕处血肉外翻的伤口,“这伤口平整的,这凶手应当是个常年用刀之人,刘武虽然长相高大但他并未常年用刀,这点和凶手不相符。”
王仵作看了看伤口摸摸胡须点点头,“确实如此,慌乱情况下的刀口还如此整齐。”
宋亦慈看了看地上丢着的剁骨刀,刀背加重处理,只要稍微用力便能劈开血肉。
剁骨刀刃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她凑近发现已经有磨损痕迹,刀背和手柄上都占有油污,“这把刀是把旧刀。”
“那现在便最主要的是寻找这把刀的主人,找到主人案件不就明了了,寻常人家可不会备着这种剔骨刀,多出现于屠夫手上。”谢世卿补充。
肖云天来回打量她二人,“有没有可能是刘武他拿了屠夫这剔骨刀偷偷藏起来,然后衬着众人都在看画舫表演之际,偷偷杀了元飘飘。”
“不可能。”宋亦慈立刻反驳。“刘武和我们一同前来,他没有去取刀的时间,且他没有杀元飘飘的动机。”
“宋神医你不能因为你和刘武认识,你就认识你就偏颇于他,怨侣相杀实在太正常了。”
“我真没有。”刘武在角落强烈挣扎,被衙役刀背打得闷哼一声。
宋亦慈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是枉然,最重要的是找出证据才能洗脱刘武冤屈。
元飘飘的房间在三楼最右侧,是个僻静地,平日里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是有小厮专门看守的,今日乞巧画舫表演,寻欢楼将人手都抽去了画舫上,才让凶手钻了空隙。
她小心检查元飘飘梳妆台,她的妆面首饰银票虽然被摆放得凌乱,但这些财物都还在。
这凶手不为色也不为财,只为了杀人?
她在元飘飘房里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异样,窗户半掩着,元飘飘平日里喜欢开着窗户吹吹风,这倒是和平日不一样。
她小心靠近,只见窗子的右下角沾着一个小血点,在元飘飘的床边的血迹是喷射状的,她来回丈量窗户离床边足足八步距离,以一个成年人的出血量是不可能喷到的窗户上。
那只有凶手在杀了元飘飘翻窗逃离时血迹沾到了窗子上。宋亦慈站在窗前向下张望,下方是湍急的竹溪河水,凶手极有可能是顺着河流跑了。
“刘武你在来寻欢楼时可听见有东西落水的声音,你仔细想想。”宋亦慈小心询问,这关系到凶手的逃离时间。
刘武被衙役压着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在二楼听见落水声,但很快被画舫的嬉闹声掩盖,而且并未传来求救人,我当时急着接飘飘我也未放在心上。”
“看来凶手见你前来寻元飘飘,便跳窗跑了。”宋亦慈想了想,“肖大人,既然你说有人报案,那报案人在何处?”
肖云天不急不慢,“把他带上来。”
联合设局
衙役将报官的小厮带了上来,寻欢楼楼下看客早就乱成一团。
“这寻欢楼近来怎么回事,前日丢黄金,今日又杀人。”
“看来寻欢楼这气运没了,下次不来了着实晦气”
房老鸨忙着赔笑笼络红尘客,寻欢楼已经损失了黄金,现在花魁又惨死,倘若再失去客人,她这寻欢楼怕是开不下去了。
衙役将小厮带来,只见他扑通跪在地上,抬头一看还是个熟人,正是昨夜安排守黄金小厮。
“大人在此,还不快将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快些说出来。”衙役拿刀背抵在小厮颈处。
“回大人,小人李大力是这寻欢楼的二等小厮,平日负责守在上三楼的楼梯处,方才我去茅房回来便看到刘武鬼鬼祟祟的在三楼,待到我从楼下跑上来,我便看到元飘飘倒在刘武身上,这刘武手上还拿着凶器,肯定是刘武杀了元飘飘。”
“所以你并未亲眼看到刘武杀人。”宋亦慈大声质问他。
“就是他杀的,我守着这段时间除了他没人上过三楼,凶手不是他还会是何人?”李大力一口咬定。
宋亦慈上下打量他,“今晚你一直守在这里?你没去看画舫表演?”
“没”李大力将脸一横,“当然没有,我一直守在这里。”
“你说谎。”宋亦慈指着他的衣袍下摆,灰色的布料明显有一块颜色较深水渍痕迹,“那我且问你,为何你的衣摆上沾着水迹?我方才在画舫上明明看见你在看表演。”
“我我。”李大力支支吾吾,眼睛瞟了瞟宋亦慈见是在瞒不下去,“我只是出去在河边看了会清风姑娘,就一小会。”
宋亦慈盯着他再问,“你也是看见元飘飘回来后,你才从河边往回赶的?所以你只看到刘武上楼?你害怕房老鸨到时候怪罪你玩忽职守,所以你就先报官称看见刘武杀了元飘飘?”
李大力被猜中心事,脸色青白仍旧强行嘴硬,“可我是亲眼看到刘武上楼,我也看到元飘飘死在刘武怀里。”
“那我问问你,你和刘武上楼相差多久,如果当时刘武在三楼杀人,她会不会发出惨叫,三楼的惨叫声你在一楼是否能听见。”
李大力一下愣住,方才他看到元飘飘惨死一下惊慌,又害怕暴露是因为自己玩忽职守,才导致她的死,他就急忙去报官,洗脱自己嫌疑。
如果当时刘武真在杀人,他在楼下如何会听不见她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