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蹩脚理由白晓天都听笑了:“可拉倒吧,是去约会吧?”
方黎哈哈了两声:“我尽量约,好好踢您的球吧!”
……
蒋沐凡是杨鹤忠从小带出来的徒弟,坐到琴跟前,每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是杨鹤忠的影子。
所以梁弘毅每一根儿头发丝儿都看不惯蒋沐凡,觉得蒋沐凡这不对那也不对,过于追求技术而忽略掉音乐本身。
临下课的时候,梁弘毅给蒋沐凡了一本门德尔松的曲集,让蒋沐凡下课后哪儿也别去了,把扒下来,第二天单独找他弹给他看。
都是艺术家,都是大神,系主任发神经谁敢说个不字,蒋沐凡有苦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饿着肚子摸曲子。
这曲子给他一个礼拜让他出活儿都够呛,这梁弘毅竟说要明天。
蒋沐凡满肚子装的都是老杨害人不浅,结果一弹就过了点儿。
永音里有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里面全是琴房,按系别划分,多少层至多少层是声乐,多少层至多少层是音教,什么作曲,管弦,分的都很细致。
然后十八楼中间开了一个窗口,是学校琴房钥匙管理处,里面会坐一个阿姨,拿学生证登记拿钥匙开琴房,然后用完了再回去一还。
其他系的琴房管的很严,就钢琴和作曲的琴房阿姨一般不管。
作曲普遍耗时比较夸张,有时在琴房里熬个大夜都不一定能写出个鸟来。
而钢琴则是纯靠练,一般会从早坐到晚,然后第二天再来,每次都要来回等电梯跑趟十八楼,许多人都觉得太麻烦,大家其实基本上跟阿姨都是老熟脸了,慢慢的钥匙就不太还了,在同学们手中相互流传,什么时间用琴房他们自己沟通好就行。
所以八点半一到,十八楼的阿姨把墙上钥匙检查一圈,只要其他系别的钥匙都齐,就直接锁门走了。
蒋沐凡不知不觉的跟门德尔松较劲到了九点多,饿得胃直反酸,看表才发现居然已经过时间了,他赶忙收琴往楼下跑。
果不其然,管琴房的阿姨已经下班儿了,连带着一楼大门儿也锁了。
蒋沐凡一个大一新生,还没体会过在琴房过夜,他也只是听几个音工作曲的学长说过,他们会约个三四个好哥们儿一块儿开两间琴房,带好零食铺盖卷,一块儿在琴房做作业,其实挺嗨。
但人家音工的琴房设备好啊,又是大音响又是电脑又是麦的,乐器也全,吃喝带够,桌子也大还有沙发,能不嗨么。
他这儿就架琴,连个能躺的地儿都没有,永音在琴房过夜的也就只有那帮学作曲的,还得是电子音乐作曲的或是制作的才行。
蒋沐凡心存侥幸的推了推那扇紧锁的大门,有点愁,他连阿姨的电话都没得。
算了,要不联系导员吧,蒋沐凡想。
结果老天有眼,手机也没电关机了。
蒋沐凡满脑门的黑线,暗骂了一句苹果的烂电池。
要不去作曲系的那几层碰碰运气?要是有人,借个电话或者借个充电器也行。
蒋沐凡抱着谱子上了音工的那几层,转悠了两圈终于找到了个亮灯的琴房,里面坐了两个熬夜赶毕业作品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