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听了贺白的推测,像是吃了半颗定心丸:“你说的有道理,那我现在”
贺白瞥了一眼蒋沐凡,眼中带了丝冷气:“他就在永宁,你还担心什么?”
“”
“我会想办法联系上任明,但你不能去找他。”贺白淡淡的说。
蒋沐凡沉默片刻,闷着头憋出了一句:“不行。”
贺白忽然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意思,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以为你知道方黎在哪儿了,就能顺顺利利的见到人吗?他妈会让你见方黎吗?方黎又会想见你吗?到时候他妈会怎么对你?到时候方黎还护得住你吗?”
“我为什么要让他护?我有什么好怕的。”蒋沐凡抬眼,话中带着愠怒,“我说过,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面前。”
死没良心的,贺白想。
他把蒋沐凡在一旁晾了几秒钟,抬手揉了揉鼻梁:“先想办法打听方黎在哪儿吧,今天正是风口浪尖上,肯定谁都问不出来,估计得等两天才能有消息,你先稳住,别着急。”
片刻之后,蒋沐凡见贺白和自己都收回了各自的偏激,低下头小声念了一句:“对不起,哥。”
“”
“刚我话说重了。”
贺白看向蒋沐凡,心头一软。
窗外天色渐晚,云朵被夕阳烧的通红,一片暖橘色的光罩在蒋沐凡的半张脸上。
贺白清咳两声,不想再与其争辩。
“走吧,吃点东西去?”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蒋沐凡愁容满面,明显的兴致不高,但到了饭点儿,他也不好让贺白陪他饿肚子。
刚好可以蹭贺白的车从这鸟不拉屎的新区回市里,他虽然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回二环那个房子,但晚上总不能在贺白这儿呆着。
他磨磨蹭蹭的答应了一声,跟着贺白一块儿站起了身。
贺白见蒋沐凡少见的好说话,心情不错,他从玄关的衣架上取下蒋沐凡的外套递到了蒋沐凡手里:“想吃什么?”
“都可以,听你的。”
很明显蒋沐凡心就不在这顿饭上,可贺白就是不愿意看明白,他利索的穿好外套穿好鞋,不由分说的拽过蒋沐凡的裤腿,帮蒋沐凡也把鞋穿好。
除了因为蒋沐凡今天晕倒过一次,24小时之内还是要仔细观察,最好不要有大动作以外,他还存有私心,自己到底没成真菩萨,好歹还是个有贪念有欲望有血有肉的男人。
蒋沐凡还没来得及拒绝贺白的好意,贺白就已经清清爽爽的站起来了。
两人再次回到了车上,贺白对于跟蒋沐凡吃什么也是比较没主意,他对吃的不挑,唯独就喜欢个日料。
平日上班都是跟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一块儿拿外卖凑活,聚餐也不常去,不是烧烤就是火锅,他不喜欢,在外最常去的馆子就是郑强的店。
郑强的鱼是他和任明公认的新鲜干净,师傅手艺也好,能把所有食材的本味都融合发挥到极致,但很显然这会儿带蒋沐凡去吃个日料,那不是有病是有什么。
贺白无奈,谁让他就是这么个一板一眼没什么生活情趣的人。
蒋沐凡坐在车子上心事重重的发呆,没注意到贺白在一边驾驶座上坐着迟迟没点火。
“唔”贺白掏出手机打算在某餐饮平台上搜一个位置合适,评分最高且环境不错的随便吃什么的馆子出来,反正蒋沐凡是个从小就不挑嘴的人。
“川鲁粤淮扬,挑一个吧?”贺白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刷着手机问。
“嗯?”蒋沐凡才回神,捋好了舌头说:“都行啊都行,别太麻烦,你不是爱吃日料吗?吃个日料也行,今天辛苦你了,我请客。”
贺白心里仿佛有个小风铃在空中叮铃铃了一下:这死没良心的心里还有点我这还差不多。
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翘起,把手机扔在车上的储物格里,发动了车子。
贺白没那么没眼色的真带蒋沐凡去吃日料,浪漫精致的小包房是用来品味真正的美味的,或者就是用来约小会的。
他那几个压箱底收藏的精品日料店里面的那些新鲜漂亮的鱼,要这会儿进了这个要死不活的蒋沐凡的嘴里了,那就是浪费。
黑色xc90出了院子来了个漂亮的左转,朝永宁市里奔去。
贺白没走远,找了个新区新开的排名前三的淮扬菜馆子,跟蒋沐凡点了一份蟹粉狮子头,一份大煮干丝,一盘油焖春笋,再一人一例东坡肉。
淮阳馆子装成了南方园林的小格调,桌上菜码的也是颇具风雅之味,桌前一边儿坐着一位正儿八经的深色风衣,一边儿坐着一个舒适休闲的牛仔夹克。
既不像老板谈事儿,也不像兄弟小聚,情侣约会就更别提,贺白找的这体面馆子,把他两人放进来,倒像是爸爸带着刚上大学的乖儿子来自己常来的菜馆吃饭的。
蒋沐凡本就拘谨,被这老气横秋的店内气氛整的更是觉得格格不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贺白也是绷着个脸,哭笑不得。
好在菜不错,清淡有营养,最适合给现在的蒋沐凡吃。
蟹粉狮子头实为精品,蒋沐凡挖了一大半,混着高汤下了整整一碗米饭。
这顿饭吃的挺开心,但谁都不太想结束的太快。
贺白是贪恋跟蒋沐凡单独呆在一起的每一分钟,而蒋沐凡是不知道这顿饭吃完了之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方黎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他还问不出个水落石出来,现在理智也慢慢回来了,蒋沐凡也知道应该先按兵不动,等过两天风声过去一点,就看贺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