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令溪稍稍向前倾身,在元嫱耳边低语。
元嫱更是惊讶,直接用绢帕掩住了唇,眸子睁大,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可你想没想过,若是失败……”
岑令溪勾了勾唇,很平静地道:“放心,不会失败。”
元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自幼便主意大,但还是要和你说一句,万事小心。”
岑令溪轻轻点了点头,想起元嫱刚进来时的神色,便道:“嫱儿,我今日看你刚来的时候便有些欲言又止,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是阿……他来信了,还是我父亲出了事?”
元嫱抿了抿唇,摇了摇头,说:“都不是,只是,现在京中都在传,你是那位捏在手中的雀儿。”
岑令溪并不意外,抚了抚指甲上的丹蔻,毫不在意地应了声:“我知道。”
元嫱倒吸了口冷气,“只是我瞧着那位对你挺上心的,甚至那日在朝上直接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斥责了一个议论你的御史,你当真要这样?”
岑令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这件事她倒是不太清楚,便让元嫱讲给她听。
元嫱斟酌了下措辞,才道:“我也是听我爹爹那日回来讲的,议论你的那个御史,叫做顾衷,前段时间才从地方上调回来的,对朝中的事情不太清楚,其实也不是直接说你,她揪着那位在曲江池畔给你放烟花的事情不放,说你作为正头夫人,应当恪尽职守,规劝夫君。”
她怕提起岑令溪的伤心事,故而略去了顾衷参闻澈强取豪夺他人之妻的事情,只挑拣了这一件事情讲。
岑令溪闻言,稍稍蹙眉,问道:“正头夫人?”
不是说满京城都称她为闻澈捏在手中的雀儿么?怎么又成了正头夫人?
“是这样,顾衷原先提及你的时候,那位说你是他的正头夫人。”
岑令溪心中更是疑惑,“闻澈?自己说的?”
元嫱颔首,“但那件事之后,也没有你什么消息传出来,加上满京城都知道你们并未正式成婚,‘雀儿’这个说法不知怎得,也就在京中传开了。”
她这么一说,倒让岑令溪有些好奇,“哦?京中怎么传的?”
元嫱犹豫了一番,说:“不太好听,你还是不要知晓了。”
岑令溪抬了抬手,“无妨,能难听到哪里去?”
这半年多的时间经历了这样多,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元嫱见她坚持,只得告诉她:“他们说那位那日在朝上的话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之言论,还说,那位不过是看着你年轻,昔日又是‘长安第一才女’,于是当只雀儿在手里捏着玩玩而已,等过段时间,有了新人,自然就把你忘在后面了。”
元嫱说完,怕她失落,又抚上她的手背,说:“也都是一些闲言碎语,你别往心上去就是了。”
岑令溪不怒反笑。
若真是闲言碎语,也不会传得满京城都知晓,只怕是现在民间已经有话本子在说这件事了,但她确实不在意。
岑令溪垂下眼睫,“玩玩而已,到底谁是雀儿还说不准呢。”
这里毕竟是闻澈的地盘,这话自然也原封不动地传到了闻澈耳中。
暗卫将这些话复述给闻澈后,便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等候差遣。
但小暗卫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郎主,竟然处变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