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行上前阻拦,扶起老者,训斥那掌柜一顿,并主动请他喝酒吃肉,交谈中竟发现这老者眉宇间与自家爷爷有些神似,于是就结下了这份缘分。再后来,每次来县城,只要有时间,她便会过来看望老人。
在接触过程中,安羽行发现司徒穹心胸豁达,谈吐不凡,是有大智慧之人,不像是一般的乞丐,但她并未多问,平时聊天也只是聊聊家常,成了忘年之交。
一口气吃掉半只烧鸡,喝掉半壶酒,司徒穹又抿了一口酒后,满足地点点头“嗯,好酒呀,好酒,哈哈哈。”开怀大笑。
“小安安,老夫看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啦?”关切地问道。
这位司徒穹年近七旬,国字脸,虽身形消瘦,头发胡须全白,但精神矍铄,面容慈祥,很是和蔼,给人一种大气仁义的亲切感。
安羽行没有隐瞒,长舒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事,就一朋友,她父亲被人陷害入狱,请小安过来帮忙,但小安现在也找不到法子,不知该从何帮起。”
“哦?是那位坤泽朋友吧?哈哈哈”吃饱喝足,司徒穹心情大好,调侃道。
“嗯~”安羽行苦笑,什么朋友还不都是朋友,她与这阮家本就是一同划舟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得帮。
“怎么?小安安,你说说看,看小老儿有没有可以帮你的?”司徒穹放下手里的烧鸡,顺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干稻草,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安羽行顺势坐在地上,盘着腿,将阮胜被抓的整个事情和几疑点说了一遍,并不是说司徒穹真能帮到自己,说一说,就当再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司徒穹眼前一亮“哦?是前两天巴篓山上发生的那件事吗?”
“怎么?前辈您有听说巴篓山山匪劫镖之事?”意外,安羽行提了些精神。
“咳,我小老儿哪里知道那些,就听一个小徒孙有说过,前天他在巴篓山偷懒睡觉的时候,正巧看了一场戏,说巴篓山有一群山匪,抢了一个镖,戏好看得很吶,哈哈哈”。
司徒穹捋了捋胡须,笑得开怀。
这明显话里有话,安羽行知道丐帮消息灵通,她能感觉这司徒前辈在丐帮地位尊崇,今天来也是想试试运气,没想真有消息。
“好戏,什么好戏?前辈,巴篓山一带真有山匪?”这大秦国治安如此不好?怎么到处都是山匪,之前鸡公山的蒋老大,现在又来个巴篓山。
“哈哈哈,小安安啊,凡所有象,皆为虚妄,这凡事啊,可不能看表象,其实你心里也猜到一二了,是吧?”小安安是何等聪慧之人,今天能来这里找自己,不就是想确定一下心下的猜想么?
“嘶~,前辈是否知道此事?小安知道前辈你们丐帮消息灵通,到底什么好戏?”
“哈哈哈,那也是赶巧了,正好遇到了这么个事儿,我那小徒孙说那戏精彩得很呢。”双手相抱,揣进衣袖里,气淡神闲,卖起关子来。
微急,“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巴篓山的山匪真那么厉害?连专业镖师都死伤如此惨重,现在还能找到他们吗?”安羽行本想从那山匪入手调查,正好。
“小安安莫急,这群人啦,你是找不到咯。他们呀,早就离开丹阳县地界了,嘿嘿。”司徒穹笑起来两个酒窝,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就是不说是什么好戏。
安羽行思忖着,如此说来,这群流匪已经逃离丹阳县地界了,凭她个人之力想要追查到,根本不可能,再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怎么?这群流匪对这件事很关键,很重要吗?”看安羽行蹙眉头,司徒穹歪着脑袋问道。
安羽行点点头,很重要,可能很多证据都在他们手里。
“哦~,既然如此,小老头儿白吃了小安安这么多鸡,喝了这么多酒,那小老头儿到时候就送小安安一份大礼如何?哈哈”
这小安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找自己帮忙的,自己很喜欢她,很是亲切,那就帮一帮她吧。
“前辈,您的意思是?”安羽行不解,大礼,什么大礼。
“欸!到时小安安就知道了。”司徒穹故作神秘地摆摆手。
安羽行点点头不再追问,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帮派有帮派的帮规,有些话是不能问的。
“哈哈哈,小安安吖,你还按你的思路去做下一步打算吧,别再耽搁时间了,那虎门镖局呀,也不是什么好门派,贪心吶~。”高智商的人谈话总是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安羽行瞬间懂了司徒前辈的暗示,立刻起身,抱拳感谢道“多谢司徒前辈指点,那小安这便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说着便转身出了城隍庙。
“欸~,你呀你。”司徒穹面上笑嘻嘻的,指着安羽行的背影,小安安聪明,一点就通。
待安羽行离开后,司徒穹收起刚才的嬉笑,恢复了严肃,走出城隍庙,向空中发出了某种暗号。
安羽行骑着马,一路狂奔,待到正街路口才放慢速度,寻得一处停马地儿,跳下马,将马绳和一块碎银丢给一旁边的小二。
“小二哥,帮我这马喂些上等草料和水。”交代完,便步行而去。
左拐右拐,进入一条小巷,安羽行放慢脚步,靠着巷壁走到一丁字巷口,慢慢靠拢,远远便瞧见了班午,他正探头探脑向对面张望呢,安羽行无奈摇头,这太危险了,轻步上前,拍了拍班午的肩,顿时把班午惊得一个转身便要打来。
“班午,是我!”安羽行压低声音,身子迅速向右闪躲,反手一招擒拿,擒住班午攻过来的手腕,并把他一把拖到隐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