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想法是不然就让这礼物烂手上吧,总比还得再见陈盛要好。
但是一直躲着明显也不是个办法,这几天陈盛的各种消息就没断过,好在他现在家里的事好像也忙,倒是没去宿舍楼下或者画室门口堵她。
于是当陈盛出现在花店门口时,朱茗就知道,他忙完这阵了。
他不是空手来的,两手拎着礼物,张口先喊:“阿姨好,我来找茗茗。”
朱茗妈妈笑容一露准备跟他客套,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朱茗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扯了出去。
*
花店门前一如既往繁花锦簇,天气将冷未冷,路边的行道树还郁郁葱葱。
朱茗一路把陈盛拉到了树下。
这对曾经惹人艳羡的小情侣,如今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阿盛,你以后不要来我家找我了。”朱茗是这么说的。
但是在陈盛眼里,她这话说得艰难,眼神闪躲,分明是还有不舍。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真的是因为我让你删掉那幅画?”
“不是。”朱茗诚实道,“是因为不喜欢了。”
是无懈可击的分手理由,但因为过于抽象,反而让陈盛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难过才好:“我不相信。你临起飞前还拉着我的手舍不得走,现在你告诉我你去到埃及的第二天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朱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确实不是这么突然的。
陈盛看着她这样子叹了口气:“你都不敢看我。”
那是当然的,如果朱茗没理解错的话她这就是断崖式分手,谁断崖式分手都得躲吧:“我确实觉得很对不起你……”
听了这话,陈盛这几天来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些,他轻车熟路地把朱茗的手牵起来:“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对我这么狠。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陈盛的手细嫩柔滑,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长大的男孩子。不像朱茗,长期接触颜料,又常常需要洗手,手掌多少有些粗糙。
她如往常一样,不自觉地在那双手上摩挲,感受着饱满的指腹和分明的指节:“阿盛,我说了和那件事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没那么喜欢你。”
好家伙,就是一边抓着别人的手翻过来调过去地摸,一边说“没那么喜欢”吗?陈盛最渣的时候也没干过这种事。
意识到自己对朱茗来说还是有很强的吸引力的,陈盛索性一招反客为主:“没那么喜欢?是没哪么喜欢?为什么会突然意识到?你是拿我和谁进行对比了吗?”
朱茗浑身一个激灵:“跟这没有关系。”
陈盛何等人精,一下就听出猫腻来了:“跟什么没有关系?跟谁没有关系?刚刚那一瞬间你想到谁了?”
这状态明显把朱茗吓着了,她赶紧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陈盛拉得死死的。
他甚至还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朱茗脚下一个不稳,险些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这时的陈盛看起来格外娇蛮,就是那种,好像在生气,但只要朱茗真摆脸色了,他也能很自然地收一收的那种气法。他睫毛往下一扫张口就来:“朱茗你听好了,我不是那种不能接受分手的人,但精神出轨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在感情方面处理得不好,但我可以发誓我从来没有一心二用过。”
朱茗看他这样子,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刘教授判断有误,这不是爱还能是啥:“我没有,我绝对不是因为爱上别的什么人才要跟你分手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于是陈盛又抬眼看她,眼神一转就从怀疑加悲愤转成了希冀又可怜:“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信了。”
朱茗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这种时候她也说不出别的:“嗯……当然,你相信就最好了。但是我们之间,确实就只能这样了。”
“为什么?反正你又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为什么要着急分手?”陈盛又急起来,“什么叫没那么喜欢我?你心里眼里分明就还有我。怎么突然就只能这样了?我不明白!”
他们就这样在树影下牵着手唧唧歪歪,任谁看都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恰好邻居家卖冰棍的阿姨路过,眼睛望这儿瞄了得有十八下。朱茗被他闹得脸都红了,声音还是那样软软糯糯:“阿盛你别这么大声,你冷静点好吗?我觉得这个事情要是非得强求,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我不怕受伤,男人怕什么受伤。”陈盛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把朱茗吓了一跳,生怕他拿出枚戒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