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虎妖诱惑,成为她的仆从。
但这剑匣,最终却落到了历敏手中。
历炀气势汹汹地赶到他家中,那时历夫人病倒在床,兄弟反目,多年积怨一触即发。
“大哥,你为何要听信一个外人,而与我们生分呢?”
历敏问着,神色平静,仿佛不是在表达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表情,也十分像他父亲。
梁思音站在暗处,静静观望着。
兄弟二人大打出手,历炀终归不是历敏对手,落败而走。
寂静庭院,只有少年郎孤独地站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能明白他的孤独从何而来。
历敏望向梁思音所在的方向,目光深沉,梁思音与他对视片刻,双方静默不语,而后,历敏慢慢转身,离开了。
梁思音没能第一时间得到那个剑匣,她收养的孩子,自然也断了气。
但她却感觉不到痛,一点都没有。
那孩子有些像她的丈夫,死了,竟让她有些许畅快。
只是这畅快之下,更有些复杂的情绪,被她刻意忽略。
也罢,也罢。
梁思音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历家分裂,看着历敏被打压,看着这大厦将倾,无人相救。
“所以你何必以身犯险呢?”梁思音呢喃着,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她像是隔了数十年的光阴,追问那时的历杼,何必呢?
后来,岁月终于给了她答案。
那个孩子死后,梁思音又一次成为了孤家寡人。她的性情也愈发阴沉,喜怒无常,梁府上下乃至整个宗族无不惧怕。
当刀锋日日悬在头顶之时,终会有人被逼出胆量,试图打破这沉重枷锁。
只是所选择的方法,实在难以谈不上多高明。
那人献上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以他浅薄的见识,只能认为梁思音是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才会如此疯狂。若是能让她重温天伦之乐,或许能唤回对方一丝理智。
梁思音望着胆战心惊的男人,淡然开口道:“你妻子知道这件事吗?”
男人肩膀微颤:“知道的。”
“她居然同意?”
怎么可能会同意呢?男人不敢言,他也实在愚蠢,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梁思音等不来回答,话锋一转,竟是让他将孩子抱过来。
不过只是个牺牲品罢了。她想,却在见到那孩子的一刻,愣住了。
眉眼太像了,仿佛是上天垂怜,又一次将她的缘儿送回了她的身边。哪怕缘儿刚出生的时候只是一只小老虎,但身为母亲,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这孩子,真的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