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历兰筝望着看上去不过及冠之年的乔序,小声问道,“爹爹,你为什么不教我呢?”
历敏愣了愣,莞尔:“爹爹能教你的都已经教给过你了。”
片刻后,他垂下眼帘,呢喃着:“爹爹资质平庸,无所建树,已经没有办法教导我们兰筝了。”
“怎么会呢?爹爹你在我眼里最厉害了。”历兰筝忙说道,可历敏只是催促着:“去吧,叫声夫子,该敬茶行礼了。”
历兰筝没有再追问,点点头,便向乔序行拜师礼。
乔序虽说看着很年轻,实则非常有自己的见解,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教导历兰筝,亦是深入浅出,循循善诱。
他每日从晨会朝露中走来,又在日暮斜阳之时离去。
历兰筝问他:“夫子,您家住哪儿?中秋的时候,我去探望您。”
“中秋要归家一趟。”乔序站在院外,朗声说道,“等我回来,要检查你的功课,不可偷懒。”
“好。”
历兰筝觉得这位夫子很神秘,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她家,又风雨无阻地回去,更不知家住何处,平日里又与何人来往。
就好像,他来这人间一趟,只是为了做一件事,只是为了教导自己。
历兰筝猜不透,越猜不透,越是勤奋。十一二岁的时候,历敏就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待到及笄,她便能与乔序打个来回。
但乔序自然不会出全力。
他还是那么神秘,行踪不定。历兰筝没有胆量冒犯他,更重要的是,她发觉这位夫子似乎不曾老去,眉眼一如当年初见。强烈的探究欲望裹挟着对这人的憧憬,加上经年日久的陪伴,历兰筝对乔序产生了不明不白的依赖感。
你从何而来?又为何来到这里?是什么,让你一直停留在这里呢?
历兰筝候在门口,等着乔序来布置今天的功课。
今天还是她十六岁的生辰。
乔序给她带来了一只小白狗。
“它叫豆豆。”
“兰筝,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夫子祝你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历兰筝哑然许久,甚至抱过软乎乎的小狗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那天春色烂漫,日光温煦,她看乔序,便觉得他好看得不得了。
“谢谢夫子。”历兰筝十分腼腆地笑着。
她的憧憬如这春生野草,日复一复,欣欣向荣。而这片大好春光的背面,却已经是梁家的步步紧逼,只待历敏做出最后的选择。
是飞蛾扑火,拼死一搏,还是就此放手,等待命运审判?
历敏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剑匣之中,藏着逆转阴阳之物,可天有道,地有常,违背天地秩序,必遭因果反噬。这能打开剑匣的有缘人,不过是这因果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