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未奋力一踢,那玩意儿瞬间分崩离析,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前剑光一闪,吓得他立刻缩回了脖子。
“二师兄?”
“小若愚?”
施未刚要上前,又看不见曹若愚的身影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直觉,这个阵法被放出来,不是为了要他们的命,而是为了拖住他们。
叶星的阴谋,绝不止如此。
聚魔池边,叶星正好画完了所有的符文。荆溪就站着他身后,面色苍白,眼神恍惚。
与徐向晚一战,荆溪受创极大,那飞来的长剑彻底穿透他的胸膛,如今,那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血。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叶星身边,等待着对方发落。
“站进来吧,荆溪。”
叶星唤着,年轻人慢慢移动脚步,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个血印。他闷闷地咳了两声,嘴角就溢出了血。
“这个阵法,能最大地激发你的潜能,但无可避免的,你会死。”叶星轻声呢喃着,温和亲昵,像在哄孩子,“你愿意为了我,奉上一切吗,荆溪?”
“愿意。”荆溪气若游丝地应着,他已经神思混沌,只靠着本能在回应。
这是多年来,被驯化的本能。
荆溪眼前闪过无数张脸,绝望的、崩溃的、狠毒的,千种万种,陌生或是熟悉的脸。
“乖孩子。”叶星抚摸着他的脸,温声说着,“你的老师,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荆溪蹙眉,他又想起了一个人。
“师兄!”他叫住了飞奔下山的周昂,“你去哪儿?”
“回家。”
周昂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荆溪下意识地认为回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他没有阻拦,他甚至傻乎乎地说着:“师兄,你回家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再回来找我玩啊。”
他不知道周昂偷了叶星的琴弦,更不知道再见面,他们会是在阴暗的地牢里。
“师兄,你为什么要偷主人的琴弦?”
荆溪没有怨怼,他只是不懂,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既单纯,又残忍。
“那本来就不是他的。”
“是主人的,师父说的。”
周昂不回答,荆溪又悄悄和他传音:“师兄,你回去认个错,我去求师父原谅你。”
“不可能。”
“为什么?”
周昂沉默良久。荆溪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这黑漆漆的地牢,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说什么临渊居然也有这样的地方,说什么不知道那些正道会拿他们怎么样。
“荆溪,你逃吧。”周昂突然开了口,听得荆溪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