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大水,瘟疫泛滥,要朕拨十万两金赈灾?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江婉跪坐在南宫厉的身边,听到他忽然说出声,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地方生灾难,陛下难道不应该拨款么?
忽然,她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捞去,下一秒就又倚到了男人的怀中,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低语:“爱妃是不是在奇怪,寡人为什么不愿意拨款?”
他像是昏君似的,每次看到什么奏折,都要和自己的爱妃亲近一番。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在江婉的耳边私语,惹得人染上一片红晕。
江婉被喷到耳边的热气羞得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凤眸微挑,南宫厉看向江婉的眼神带了几分戏谑,他继续笑道:
“如果钱财真的能到了灾民的手里,朕自然是愿意拨款的,只是……”
“如今朝堂贪官横行,这十万两赈灾银两下去,经过层层剥削,等到了当地百姓手里的,恐怕不过几两碎银啊!”
南宫厉虽然是常年在边疆带兵打仗的将军,可是从边陲之地官员百姓的实际情况,也能对夏国中心的帝京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这夏国,已经烂到了根里,如果想要救治,就必须要把那些坏根烂根,连根扯断,绝不是这样一味的迁就。
其中,身为所有贪官之的丞相大人江正,就是其中最大的烂根,贪污了不知道夏国多少银两。
想到这里,他看向江婉的眼神,邪肆中又多了几分厌恶和冷意。他对江家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培养自己的人手,需要不短的时间。
所以南宫厉登基之后,并没有立刻大刀阔斧对庙堂进行改革,而是一直在观望。只不过他所谓的观望,依旧让人感觉十分惶恐。
因为这厮哪怕只是观望,那种喜怒不定,嗜血凶残的性格,也够那些人难受了。
因为你有可能不是因为你的贪污罪被查而死,而是因为当今陛下单纯看不顺眼,就把你给干掉了。
这位陛下,前一秒可能还在和你笑,下一秒你的人头可能就已经落地。
这谁能不害怕?
江婉并没有感受到南宫厉周身的气息变化,她所表露出来的,只有对于南宫厉口中的现象的哀愁。
她虽然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可是相府至少让她有饭吃。那些灾民比她可惨太多了,食不果腹,疾病肆虐……
江婉虽然出身卑微,自小经历风霜,可依旧有一颗能够共情底层黔的心。
她乖乖地跪坐在席上,靠在南宫厉的怀中,蒙着一层厚厚阴翳的眼睛虽然黯淡,却依旧充满了担忧,那垂下的鸦羽一般的睫毛,更是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忧心天下的憔悴。
只是,看到江婉表现出来的忧愁、悲哀、同情等一系列的“善人”的情感,南宫厉可就不愿意了。
江家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让人作呕。
哪怕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庶女,她也该露出和江流韵那样,嚣张跋扈,歹毒骄纵的眼神,而不是现在故作善良。
小时候的经历,让南宫厉对任何流着江正血的人有着病态的厌恶。
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宫厉的思想,早已经扭曲病态。
他不要江婉这副模样,他要让江婉变得骄纵,要让江婉变得和江流韵一模一样——
忽然,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个十分恶劣的想法。
南宫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阴冷异常的笑容。
起先,他只是想将计就计,通过江婉,引江家露出马脚。但现在……
他要把江婉变成和江流韵一样的人。
病态的恶趣味在疯狂滋长,让他把手伸向了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盲女。
一直被压迫,一直被侮辱的江婉,得到了无上殊荣,得到了君王的独宠,一定很快也变得骄纵恶毒吧——
他想要看着江婉堕落。
不,他是想要看到眼前的人露出本来的模样。
大手抚摸上江婉瓷滑皙白的脸颊。
因为常年习武,他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蹭在江婉的脸上让江婉觉得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