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点了点头,就见李进从里头出来:“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自己的声音也不大,怎么就让他听见了。
魏芷卉撇了撇嘴,款步进殿,只见乾隆就站在那儿等着她:“皇上怎么知道臣妾来了?”
“心有灵犀。”
魏芷卉带着几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从初菱手里接过了冰粉,碗壁上还带了几分水珠,颇具凉意。
“皇上尝尝?臣妾刚做的荔枝冰粉。”
清透的冰粉里,包裹着奶白色的荔枝肉,散发了淡淡的荔枝香,上面还撒了些玫瑰花碎,和一小片洗净的绿叶作点缀。
乾隆接过勺子尝了一口,又一手把人拉到身边,喂了一勺子过去。
荔枝的香甜融进冰粉中,不似单吃荔枝那般甜腻,冰镇过后更添了一份清爽。
乾隆尝了几口,把人拉到膝上,一手护住她不让她掉下去:“朕早上才从天然图画离开,这才几个时辰,你便来了。”
他笑着看着魏芷卉,继而说道:“怎么,这么会儿时候
都等不了?”
魏芷卉闻言,一时红了脸,她是未曾想到这一桩的,早上他走的时候她必然是不曾醒着的,至于晚上……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来。
“臣妾不过想着,皇上让人送了荔枝来,那臣妾便也换个做法讨皇上欢心罢了。”
“嗯,深得朕心。”乾隆看着碗里玫瑰花瓣的红和荔枝,暗含名讳。
这些细微之处的心思,她倒是颇为擅长。
———
圆明园待了三个多月,也许是没有了宫里头各种规矩的束缚,乾隆过得也自在了许多。
武陵春色里,这是后宫众人这一趟圆明园之行最后一次给皇贵妃请安。
魏芷卉坐在下面,自然能察觉到各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
昨日给太后请安,虽说太后这些日子确实是很少再插手后宫的事,可事关皇嗣,她也不得不操心一些。
昨日在万方安和,太后正翻阅着敬事房的记档,看着满页纸的令妃侍寝,颇为不悦,虽未表露,却也是暗戳戳地内涵着魏芷卉屡次侍寝却难有孕。
不过一夜之间,宫内流言四起,人人都说,令妃没法生。
若说出起来,自八阿哥出生以后,九阿哥夭折,陆贵人小产,这一两年,宫里头确实没什么孩子出生。
陆贵人虽不算受宠,但若是按照昨夜太后说的那些话来看,当日选秀选了陆贵人有很大的原因还是她看着和纯贵妃一样好生养,可如今却被鄂常在一系列的行为折腾得一塌糊涂
。
“令妃到底是得宠,这气色好得很啊。”嘉贵妃看了眼令妃,笑道。
一夜流言,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今日不管怎样都不会来请安了,但魏芷卉却不这样,她怕什么?
“臣妾气色再好,也抵不过嘉贵妃。嘉贵妃如今忙着四阿哥的婚事,越发空闲了,这气色也比往日好些了。”
今日的请安,魏芷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似是不大想和旁人说话。
至于嘉贵妃,她如今便是只等着有一天她露出马脚来了。鄂常在的事查起来并不难,左不过就是盯紧了她和马嬷嬷便是。前些时候,初菱告诉她,马嬷嬷这几日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细细查下去,启祥宫的人给了马嬷嬷一些银子,至于是为什么,确实查不到。
但魏芷卉不着急,这些事,横竖早晚都会露出马脚来。
请安结束,舒妃与她一同回了天然图画,似是看出了她面色不佳,问道:“太后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心上。别人不懂的,咱们还不懂么?不过也就几年的事了。”
几年,这才乾隆十四年,还早得很。
更何况当日郑岁的事,谁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成算呢。
郑岁的事,她没告诉过舒妃,她也不打算告诉。
“姐姐,若是我们改变了历史,我生不了这么多呢?”她避开人,轻声问道。
舒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说道:“不会的,你我都知道,陆氏一生无子,我看着她那样的容颜,江南女
子的温婉,想来是个能得宠的,我总觉得夹竹桃一事,便是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