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岳钟琪去前线,你们看如何啊?”乾隆抬了头,看着傅恒和讷亲。
讷亲看了眼傅恒,欲言又止,倒是傅恒开了口:“依臣之见,岳钟琪大人与张广泗大人素日不合,若是如此恐难定军心。”
乾隆摆了手:“朕知道,朕打算让岳钟琪以提督之衔前往前线效力,再下一道旨意,让班第驻守军中辅佐张广泗。”
见二人无异议,乾隆方点了
头:“便这么办吧。”
好容易等乾隆从战事上抽了心思出来,李进才敢把敬事房的人带进去:“皇上,太后传了奴才多次,让您翻牌子呢!”
乾隆刚忙完朝政正累得很,听了这话不由得蹙了眉,看到桌上摆的龙井,倒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那堆绿头牌:“令嫔的呢?”
此话一出,倒是敬事房的人尴尬了,忙抬头看着李进等着“拯救”。
“皇上,令嫔娘娘前几日身子不适,便派人去敬事房撤了绿头牌,说皇上忙着朝政,便叫人先瞒着皇上。”
“病了?可派了太医去?杜茂怎么说?”乾隆想起这几日的膳食,倒确实是很少听到哪一碟子是永寿宫送来的了,倒是什么启祥宫偶尔有样学样地送些才过来,却也送不到他心坎,都被他搁置在了一旁。
提起杜茂,他摁了摁眉心,好像有些事,自己还欠了她一些解释,也不知这是真病还是假病。
“回皇上,杜太医说了,这会儿刚入夏,宫里头不比去年圆明园,要热一些,娘娘一时贪凉,吃多了冰,并不妨事,只需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乾隆叹了口气:“去永寿宫瞧瞧。”
话音刚落,又迟疑了一会儿:“罢了,不去了,既是要静养,便先养着吧。”
本是想着过一阵子再和她解释郑岁的事,可这时间一久,他倒反而越发迟疑了,想来这人也是怪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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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装病,魏芷卉也是装得
有模有样,初入夏的那会儿,她确实是太自信了,每天就捣鼓一些冰,吃什么都吃冰镇的,把自己给吃伤了,但是其实没几天就养好了。
只是作为一个穿越来的人,她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不,本可以早早好了的病,她愣是拖着拖到了六月初。
今日杜茂来诊脉,说起皇上今儿过问了她的病,杜茂怎么回的她才没仔细听进去。
她在心里抓狂,狗男人,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呵,你最好再也别来了!
送走了杜茂,她才不喝那药,苦得一塌糊涂,什么养身?才不是养身。自己的病早就好了,可这杜茂在这种事情上只担心自己的脑袋能不能留住,压根不管自己竭力阻止再吃药这件事,非说是乾隆千叮万嘱要好好保养给开的药,于是嘛,全给她倒了。
“初菱,把本宫的西瓜冰拿来,再把那风轮扇上,这宫里闷得慌!”手里的团扇在这炎热的六月,压根起不上什么作用。
才吃了几口冰,含云走了进来:“娘娘,舒嫔娘娘来了。”
魏芷卉一听,忙拿了手帕擦嘴,拉了初菱,轻声道:“快把这冰拿下去!”
天知道这些天她闭门不出,存了心躲着乾隆,宫里头素日里又只有舒嫔来往密切一些,这些天她倒管自己管得狠。
“藏什么呢?我可都见了的!”西瓜冰还没端下去,人却已经进来了。
魏芷卉撇了撇嘴:“好姐姐!我都好了!你就
让我吃一次吗,你进来不觉得这殿内热吗?”
舒嫔可不吃她撒娇的这一套,坐在榻上,看了眼那碗,碗壁上还挂着水珠,伸手一摸冰得很,她抬眸斜了一眼她,不语。
她的视线被碗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方才坐下来的时候没仔细看她吃的是什么,以为她只是叫人做了个冰镇的西瓜酪,这会儿一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碗里头的西瓜被压成了渣以出汁水,还有西瓜汁和碎冰,可重点是底下那些用木薯粉搓成的珍珠圆子。这样的搭配颇为熟悉,却又是宫里头未曾有过的。
她回想着自己这些天偶尔来永寿宫,每每端来的点心糕点都是宫中常见的式样,今儿这个还是头一次见。
她不免地有些疑惑。
魏芷卉看着正出神的人,心下奇怪:“姐姐怎么了?这碗……冰,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