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魏芷卉看着一惊一乍的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五公主殁了。”小高子一脸正色。
魏芷卉一惊,虽然杜茂这些日子来请安时都提起过五公主的病症,说比前些日子重些,但魏芷卉没想到,她根本撑不过这个冬天。
她走出小厨房,这儿离翊坤宫进,大雪之中,呼啸的寒风把翊坤宫的哀声传遍了各处,而年幼的五公主也终究在这场大雪中告别这偌大的紫禁城。
冬去春来,四季轮回飞快,
转眼便又到了木兰秋狝之时。
想来已经有许久不曾前去木兰了,魏芷卉也不知狮子玉现在如何了。
“娘娘,皇上来了。”
这会儿正是乾隆批折子的时间,这个点来,她不免疑惑。魏芷卉起身匆匆地理了下衣摆,上前接驾。
乾隆三步并作两步地起身扶了人起来,说道:“朕特地到了才让人禀报就是不想看你这么早出来接驾。”
魏芷卉笑着一路被他牵进殿中,初菱已经备好了茶点。
“皇上怎么这个点来了?”魏芷卉见乾隆此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今日早朝,和亲王提起木兰秋狝。”
只听这四个字,魏芷卉便已懂了他的意思,按理来说,木兰秋狝该是一年一次的事情,但这几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就耽搁了,原本去年是要带各宫的人一起去的,可偏偏秋天起了时疫,万事便只能作罢。
按理来说今年也该前往,虽说忻嫔即将生产,但也可将其留在宫中。可谁知在五公主去后的第三个月,曾被太医下过通牒不可再有孕的皇后,又有了身孕。高龄产妇加上接连产子留下的后遗症,让皇后这一胎,怀得颇为艰难。
“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今不宜过度劳累,舟车劳顿怕是不妥。”魏芷卉递了块桂花糕过去,笑着说道。
“正是此意,若将皇后与忻嫔留在宫里,后宫之事不可无人处理,那便要再留一个,有皇子之人皆是要跟去
木兰的,没有的人里面,朕以为唯有婉嫔有此资历,只是婉嫔性子太柔,若真有事,反而无用。”
乾隆顿了顿,说道:“若是每年都让弘昼替朕秋狝实在不妥,朕便想着,这一年的秋狝只带成年了的皇子和诸位王爷与大臣们前往,后宫的人一个不带。”
魏芷卉抿唇思考着他的话,妃位以上者,没有孩子的人还有一个自己,但他却未曾提起。心头有一丝想法划过,她勾了勾唇,起身往乾隆的方向靠了靠,执起他的手,低声道:“国事为重,皇上在外,可得注意身子。”
乾隆垂眸看着她发间的珠饰,即使位至妃位,她的发饰也都以简约为主。他轻轻地从背后拥着她,附在她耳边低声应了声好。
魏芷卉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良久又开了口:“臣妾许久未见狮子玉,皇上可要记得替臣妾看看它。”
“好,还有什么?朕都依你。”乾隆宠溺地看着怀里那个真的认真思索起来的人,不禁发笑。
魏芷卉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从书案上取了笔墨纸砚来,开始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探望狮子玉、鹿、狐狸、兔子……”乾隆站在魏芷卉身后,将她在纸上写下的东西一一念出来。
他念着念着,就发觉身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脸:“这满宫里敢这般要朕办事的人还真就你一个。”
见她脸红,乾隆出言调侃她。
魏芷卉把笔放在一旁,
将写了一半的纸张揉成团扔在一旁,转身微微撅了撅嘴,很快又恢复了正经但言语间却满是嗔怪:“还不是皇上说事事都依臣妾的?
乾隆顺势将人揽在身前,轻笑:“你揉了朕就不记得了么?”
魏芷卉一时失语,气呼呼的样子散去了乾隆这几日被政事困扰的阴霾。他趁其不备,低头在她的唇上刻下了轻轻的一吻。
“这几日朝政繁忙,朕无暇顾及后宫,过几日就要出征木兰,只怕到时候没空和你说,这才提前来告诉你一声。”
魏芷卉被他按在怀里,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想起什么,问道:“那臣妾的生辰……”
乾隆松开她,看着她满眼的期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若是赶得及,朕一定会来与你一起。”
这是她入宫的第十年,他不会想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