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如今正是刚会走路的年纪,虽然走得颤颤巍巍的,但却仍旧闹着要下来自己走,雪后路滑,魏芷卉自然不放心,只能让乳母抱着。
“额娘……走!”
孩童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魏芷卉一滞,回过身去。
攸宁只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往日只听乳母说教了她叫额娘和皇阿玛,但今日确实魏芷卉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叫,一时惊讶。
她笑了笑,看向乳母,说道:“放她下来吧。”
魏芷卉牵了孩子的手慢慢地走了一会儿,方才又让乳母抱着攸宁走。
“发!”攸宁靠在乳母怀里指着不远处雪下红红的梅花,说着尚不成话的单字。
魏芷卉轻笑,看了眼一旁的小高子,小高子会意,上前摘了两株,放进了攸宁小而软的手里。
“皇后接连产子方才坏了身子导致五公主和十三阿哥都早早夭折……”假山后头传来细碎的议论声,是怡嫔的声音。
魏芷卉转头看了一眼乳母,低声道:“先把攸宁抱回去。”
等乳母抱着人走了,魏芷卉方才转身往假山后头去,略站了站,想听听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怡嫔姐姐还是莫要口不择言得好。”是宜芮的声音。
若是往日魏芷卉只怕会对她俩的同框感到疑惑,但她想起前几日伊拉里氏来道贺时说的话,便又觉得不过如此。
“什么口不择言,不过是言之有理罢了。要我说啊,这乌拉那拉氏的女人都惨,从太祖时期孝烈武皇后起,到先帝的孝敬宪皇后,哪个不惨?咱们这宫里啊,还是令妃最有福气咯,连着怀三胎,只是不知道这十四阿哥和现在这个会不会像皇后那两个孩子一样命薄
……”
“怡嫔娘娘慎言!”是颖嫔的声音。
“放肆!”魏芷卉如今月份不大,脚下生风。
怡嫔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虽说入宫早,但这样说人坏话被人听见却是头一遭。
“娘娘息怒。”颖嫔和兰贵人匆忙跪下。
怡嫔虽也跪下,却是不曾出声,魏芷卉弯下腰,看向怡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可知罪?”
“嫔妾……一时失言,还请娘娘恕罪。”言语间也不够服气。
魏芷卉冷哼了一声,站直了身子,让颖嫔和兰贵人先起来了。
“五公主可惜,冬日寒冷,只是十三阿哥的死。怡嫔,你当时在宫里,不如讲讲,十三阿哥如何病重?”
魏芷卉的话说得轻飘飘,但明白人都能听出,只怕十三阿哥的死不是意外。
怡嫔的脸色看不出一丝破绽,她轻笑,刚要出声,魏芷卉打断了她:“不必告诉本宫,去翊坤宫告诉皇后吧。”
说罢,魏芷卉看了眼颖嫔和兰贵人:“都去翊坤宫吧。”
她转过身,还好,皇后如今身子已经好了,她看了眼远处备下的轿辇,缓缓地坐了进去:“去翊坤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禀报,事涉皇子。另外去养心殿叫皇上,再叫上杜茂和唐勉。”这个点,都不在午憩。
——
翊坤宫
皇后已经坐在正殿等候,令妃的郑重程度让她有一丝紧张。
魏芷卉到的比怡嫔等人早些:“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无暇顾及这些,有些没好气:
“你这个时候来见本宫说有大事要说,又叫本宫叫来后宫众人,可有何事?”
“娘娘少安毋躁,等人来齐了,臣妾自然有话说。”
魏芷卉说完,翩然落座,默默地等候着。
没一会儿,人便来齐了,怡嫔是最后来的,身后还跟着小高子,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众人看向怡嫔的眼神也有些不解,直到魏芷卉拦住了要坐下的怡嫔:“怡嫔还是跪着的好。”
“令妃,这是为何?”皇后开了口。
“怡嫔有罪,不该跪吗?”
“你胡说!嫔妾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