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我的几位老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早上不要等我。”丹赋圣注视着电脑,没空去看白愉。
“我能问问您在干嘛吗?”白愉感觉自己的生活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你指这个?”丹赋圣指了指电脑屏幕,“我在建模,很难看懂吗?”
“那这位丹赋圣呢?”白愉指向沙发角落用古早纺织机织布的丹赋圣,那是需要修为去催动的纺织机。
“我在织鲛纱啊。”织布的丹赋圣抬起头认真道。
此时他们这小小的房子里有十二个丹赋圣,这群丹赋圣里只有一个是本体,其他的都是血傀。
一般分身傀儡是思维僵化的,他们的神态多少有些麻木,可丹赋圣的血傀却像是把他本人的思维复制了十几遍,相当灵活。
而且丹赋圣这么长的寿命真不白活,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既能紧跟潮流玩3d打印,做小零件赚阿宅胶佬的钱。又能绣花帮爱美的客户补衣服,被人夸神仙审美巧夺天工。
卖草编饰品时被人称为技艺高超的老先生;卖鲛纱制品时又被人称为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十几岁小孩在他这儿买捏捏小玩具,亲切地称他为“宝”;二十几岁的模型佬张嘴便是“哥”。
真不愧他活了两千多年!一天没白活,天天都在学手艺,到哪儿都饿不死他。
“您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弄这么多副业。”而且丹赋圣到底是怎么把名头打出去的啊?
官方监控了丹赋圣的各个账号,丹赋圣的业务线很广,他的商品页面的种类也不丰富,一人只能拍一个。拍下的同时商品页面锁定,只有在丹赋圣做完一单成交后,商品才会重新上架。
而丹赋圣每次完成一单,几秒钟之内就能接到第二单,那些人都是预定的。
丹赋圣太受欢迎了。
按理说,修行人的生活是很无聊的,无非就是打坐悟道和练功诵经。尽管白愉已经对丹赋圣的性格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但他在收到消息时还是对平静的生活抱有期望的。
“昨天您又跟晨归先生打了一架,您二位就不能克制一下吗?”昨天丹赋圣和晨归忽然原地消失,等他们再出现的时候,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身上全是血。
“昨天不是我挑事。”丹赋圣们异口同声。
原本背着手站在丹赋圣身后看他建模的晨归一下子就来了火气:“你自己清楚你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呵,我哪一句骗了人?!”丹赋圣也窝火,“我昨天如果说了一句谎,不必你动手,我自戕!”
“是!你没骗人!你比骗人造谣的还要狠毒!”
“你对我有偏见!”
“是你这个人长偏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窝在笼子里玩手机的玉獒慢悠悠地开口:“昨天有个客户定了一黑一白两套衣服,好像是想扮演魔主和犹清真人。”
白愉大为震惊:“难不成丹先生透露了什么秘密?”那也不对啊,如果丹赋圣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上级的反应应该会很快。
“没,买衣服的那人估计也相信魔主和犹清真人有点什么故事。丹赋圣为了哄对方,就说自己认真算了这俩人的命数。”玉獒说到这里,忍不住嗤了一声,“他说魔主和犹清真人确实是能钻一个被窝,能搂着睡觉的那种。”
白愉:……
“有什么问题吗?犹清真人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我才三岁,我就是和他睡过一个被窝,我就是搂着他睡的。”丹赋圣为自己狡辩。
白愉按压太阳穴:“不对啊,对方只是买个衣服,人家问你这个干嘛?”
“我说我是修士,对面问我会不会看命,我说我会,我为人热情。”丹赋圣两手一摊,“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在意,人家听了我说的话之后挺开心的,开心不就成了?”
玉獒又是一声冷笑:“然后别人额外给你发了个小红包。”
“我没有主动讨要红包,我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慷慨。”丹赋圣觉得自己很无辜。
“对方的行为是你引导的。”玉獒了解丹赋圣,丹赋圣不算什么天生坏种,但他也不能被划分到好人行列里去。
“我只是在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丹赋圣不满。
“我打断一下。”白愉看着笼子里的玉獒,“我能知道您在干什么吗?”
“嗯?我在看作业。”玉獒翻了个身。
“为什么您看作业不穿衣服?”白愉觉得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疯子。
“啊?我为什么要穿?”玉獒反问,“学生们又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
他光溜溜地躺在笼子里,白愉不理解玉獒为什么能接受笼子。就像他不理解作为老古板的晨归在看到玉獒的模样后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这不荒唐吗?!
不过玉獒毕竟是老师,他很快明白了白愉说这段话的意思:“你觉得我的行为很奇怪?”
“不奇怪吗?”白愉反问。
一屋子的丹赋圣同时摇了摇头。
“人的躯壳长得都差不多,露与不露区别不大。”晨归开口道,“修行者观内不观外,脱衣服确实没什么影响。”
白愉懵了,合着这是他的问题?
白愉还是觉得不对劲:“我也没见过大能修士脱了衣服满街跑的。”
“那是顾虑其他人,大多数时候修行者会特立独行。不过衣服就像皮囊一样。”丹赋圣接茬,“魔族漂亮的皮相也是为了蛊惑普通人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