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华挑了挑眉,把手中的平板抽出来摊到周应淮面前。
上头是言淑慧出入小诊所的照片,虽然模糊不清,图中人也带了口罩,但也依稀可见是言淑慧无疑了。
对于这个女人,他心中有些厌恶。
虽然她顶着一张肖像他恩师的脸,但行为举止却不像其恩师。
而后头几张化验单的数据却让他紧皱起了眉,他抬眸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冯润华:“哪里来的?”
冯润华支着身体看向周应淮,语气不着调:“朋友。”
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在江湖走钢丝的人多的是朋友。
“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目前为止,算上你是第三个。”他从周应淮手里拿走他的茶盏,心情愉悦的饮了一口。
也不算是不够义气,只是想看看周应淮是否还能坐怀不乱罢了。
当初杨倩的事情,周应淮也摆了他一道。
书房里再无任何声响,只见周应淮的面色愈的沉郁。
好像有点玩脱了
他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把手中的杯盏搁到桌上,手指关节轻敲了桌面轻咳了一声:“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抓紧时间吧。”
说完他起身走人了,后面那一位冰坨子此刻不是他可以惹的。
拿到这份东西也是因为那位朋友欠了自己一份人情,他从来都是雁过拔毛的人,自然也乐意收下,说起来欠的人情不大,只是手上的定时炸弹是要给周应淮知道一下。
说实话,拿到手的那一刻他也惊住了。
见过乱的,没见过这么乱的
合上门的那刻为止,他都不带一丝犹豫的走,生怕走晚了,他也完了。
庭院的舒岁安送走了两人,仰头瞧着落了帘子的书房,目光有些担忧。
但她并未深想,只觉得是周应淮在忙碌,为此也没有上楼特地叨扰,净了手后,把番薯切成一小块,放进热锅里头,顺道还扔了适量的冰糖和几片生姜。
端着快手版的番薯糖水上楼,开门,她停了一瞬间。
书房里并无燃灯,她适才现原来书房是这般幽深,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而她也感觉到有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触目所望与那人对视。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平板,人是带着眼镜的,平板的光照在他脸上,有说不尽的萧条。
与一个小时前的他完全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书房里开了低温的空调,像是那人一样,冷得让人忍不住会止住脚步。
她进去后搁下汤羹,温声问了一句:“文鸳,怎么了?”
只见他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前额的碎没有多加打理,有些松了下来,越显得眼睛如墨,初看会觉得疏淡无比,只是他本人长相又是极为清隽的,气质稍显冷冽。
短短时间内,舒岁安也摸不准周应淮怎么了。
他熄了平板的屏幕,摸到桌上的遥控器,把房内的灯光开了,声音有些哑:“没什么。”
舒岁安也不是个想要窥探他人隐私的人,事情想必是讳莫如深,她勾了勾唇,把热甜汤推到他跟前:“我亲自做了点甜汤,吃点吧。”
中午的餐食,瞧着他也用得不多,估摸着是因为迁就她的口味特地吩咐备的。
毕竟他对她不能说是喜欢了,可以说得上宠溺了。
周应淮收起方才的冷意,握着她的手:“谢谢我的岁安。”
瞧着他用了几口后,她慢慢道来:“放的冰糖不多,我瞧你口味也不甚喜欢甜食。”
一旁有淡淡的笑声响起,是属于那人的。
“这么了解我吗?”
“当然。不喜偏甜的食物,喜欢清淡甚至是简便入口的,应该是你长期以来的学习工作有关。不喜雨天喜阴天,因为雨天容易溅湿你的衣服鞋袜,你本人是比较不乐意沾有东西的。不喜电视综艺喜歌剧电影,因为可以放松你的大脑神经……”
舒岁安滔滔不绝的说了一连串关于他的生活习惯,瞧着他愈松弛的眉头,也随着他逐渐浓郁的笑意,牵起一抹淡笑。
半夜,周应淮遣程军驱车前去老宅被管家告知老爷子身子有些乏累,今日周婉凝情绪愈不稳定,故此照顾了大半宿才歇下不久。
周应淮只吃了一盏茶便走了,也上楼瞧了眼熟睡的周婉凝,想必是姑父的生日准备到了,周婉凝想起便会牵动病情,也不稀奇
回到小芦筑他并未立即回房,看了眼踢被子的舒岁安,帮她盖好后方才离去。
书房里,他只燃了一盏落地灯,昏暗的灯光下他平铺宣纸拿出镇纸压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