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修宫里,
萧时冕看过谢知远递上来的情报,
瞥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谢知远,
淡声问道,
“他怎么说?”
谢知远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依旧平静,
“陛下放心,能夺下武状元的头衔,至少是个聪明的,也自然能看清当下的时局。”
萧时冕微微颔,曲指轻点在那封密信上,
目光冷冷的盯着上边的一行小字,
【陆迁与影卫统领来往甚密,恐有异心】
谢知远看向萧时冕,终于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
“陛下将陆迁的兵符贸然收走,是下了决心动陆迁?”
萧时冕面色沉了一瞬,冷眸看向谢知远,
“陆家十万大军,只认陆迁,不认朝廷,终究是朝堂的一块隐患。”
谢知远蹙眉,
“那陛下如此做法,不怕逼反陆迁?他既然和影卫走的近,或许……”
谢知远没再说下去,
答案显而易见,何需他来挑明。
萧时冕眼底渐渐浸出冰冷,
“朕要的,就是他反,如此,便可顺理成章除了这根祸患。”
谢知远蹙眉,目光落在那封密信上,
“陆家在北境盘踞多年,是靠着陛下才回了京城,陆迁做了次辅的这多半年,仗着身份在军队贪墨,兼并土地,百官看重他是国丈,也不敢与他轻易为难。”
“就连沈辅,也挟制不了他。”
萧时冕面色阴沉,
冷哼道,“国丈?不过是个鼠头蛇尾的两面派,只有利益才能让他奋不顾身。”
当年,北境铁蹄与昭云在定州一役,萧时冕作为带兵将领,带着当时的定州军拼死守城十日,
北燕铁蹄就像提前知晓定州城内粮草短缺的状况,每日只派一小队将士来攻打定州。
如此打法,只会消耗定州军的体力,和仅剩的军粮装备。
萧时冕派出去求援的士兵,没有一个带着粮草归来。
定州军和百姓被围困多日,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城内,已经有百姓开始易子而食。
而众将士则食不果腹还要撑着与敌作战。
其状况,何其惨烈。
令萧时冕不解的是,他在北燕铁蹄压境的前半个月,就已经预判到了北燕的动作,他向周边的城池去了援助函,可到了北燕铁蹄濒临城下时,也没有一座城池来援助。
就在第十日,城将破,将亡兵败,孤立无援时。
城外,大队人马赶来,
是黑衣甲胄的陆家军。
这一战,陆迁的陆家军大获全胜。
萧时冕,几乎失去了自己的大部分势力,从此不得不和陆迁合作。
他其实,从未想过要立陆之凤为后,也从未想过,会和陆迁为伍。
若那次战争胜利,他就能将定州军纳入麾下,
然后带兵直捣京城逼萧建宁退位,封沈时鸢做他的皇后。
只可惜,世事难预料。
到如今,他始终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异。
直到谢知远查出,他当年派出去求援的士兵和信封,早就被人半路劫杀,而那些城池,压根就没有收到过任何求援信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陆迁。
谢知远皱眉,冷声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