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了李校尉就是十年前险些将他杀了的晋军将士,虽然记不得李校尉的脸,可他始终
记得那把刀,那一闪而过的红缨,在他胸口划开一大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罗烈双眸充血般通红,他阴毒的盯着李校尉,咬牙切齿恨恨吐出几个字:“原来是你。”
李校尉冷冷一笑,颇有些不屑道:“没想到你这么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我命不该绝。”
一认出李校尉罗烈便有些急躁,而他胯下的骏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停仰天长鸣,抬蹄哒哒的在地上来回踩踏。
李校尉不客气的冷声讽刺:“是吗?那今日,就是你的大限。”
罗烈阴森森的冷笑了几声,看着李校尉的眼神就如同即将撕咬猎物的猛虎,疯狂而嗜血:“废话少说,来吧,唯有亲手杀了你,才能清洗我的耻辱。”
李校尉身后不远处,那几个静坐在马上的羽林军将士中,林思慎赫然在列,她一手按在腰间的寒渊之上,一手死死拉着缰绳。
蹙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两个已经驱马打了一个来回的人。
难怪别人都说罗烈力能举鼎,折返回来的李校尉虽然看上去很是轻松的模样,可林思慎却分明眼尖的看到李校尉执刀的手微微颤了颤,而他的刀刃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缺口。
罗烈的双锏杀伤力比刀剑更大,刀剑若是划过只要不伤心脉,皆算是皮外伤,可若是挨了一下双锏,那轻则断骨重则五脏俱裂。
几回交锋,林思慎果然发现李校尉隐隐有些落了下风,报仇心切的罗烈双锏使的虎虎生风,力道之大莫说李校尉,就连他身下的马匹都禁不住哀鸣了几声。
不过李校尉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拼蛮力拼不过罗烈,他就仗着自己的陌刀比双锏灵活,频频躲闪着,对罗烈胯下马匹挥砍而去,为的就是伤马让它将罗烈掀下去。
可罗烈也不傻,他很快便发现了李校尉的用心,也明白自己和李校尉力道悬殊,他冷笑一声竟也不管身下骏马,持锏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对着李校尉脑袋劈去。
李校尉挡了两下脸色一变,持刀的右手虎口处被震的撕开了一大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刀柄滴落在马鬃之上。
陌刀之上布满豁口,罗烈就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挥着双锏砸在李校尉刀上,像是想用双锏生生将李校尉砸死,李校尉只能双手持刀,咬牙生生抗住他的攻击。
城墙之上,陆昌神色苍白的看向闻行任:“糟了,李校尉不是罗烈的对手。”
闻行任当机立断的大喝了一声:“让他回来。”
耳畔鼓声急促的响起,催促着李校尉回去,李校尉拼尽全力的挡了最后一下,趁着罗烈还未落手,急忙双腿一夹驱动马匹往回狼狈奔走。
罗烈虽记恨李校尉,可却并未追去,他来灵溪城叫阵的目的,就是击败晋军的将领,让晋军士气大跌,如今目的达到,他也没被仇恨冲昏头脑去上前追击。
李校尉仓皇逃离,正中他下怀,他挥舞着双锏仰天嘶吼着,而他身后热血沸腾的寮军也高喊着回应。一时间城门之下满是寮军的嘶声高喊,与之相反的,便是城墙之上那寂静无声面如土色的晋军士兵。
就在李校尉奔回之际,一个羽林军士兵却突然驾马上前,径直冲向了罗烈。
闻行任第一个发现有人擅自冲向罗烈的,他阴沉着脸怒声道:“那又是何人,简直是胡闹,快叫他回来。”
李校尉停下马回身看着那奔向罗烈的士兵,苍白的面容之上神情诧异,一旁的墨竹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李校尉,那是小公子。”
李校尉神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思慎的背影,惶然的斥道:“他去做什么!”
连他都挡不住罗烈的双锏,林思慎上去岂不是去送命。
说完他便又想回头去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林思慎给拉回来,可墨竹拽住了他的缰绳,急促的低声道:“小公子说她有自己的打算,李校尉不必回头。”
两人正说话间,林思慎已经和罗烈对上了。
罗烈一脸诧异的看着这突然拍马,跑到他跟前的晋军士兵,眯着眼问道::“你这小卒,是来送死的?”
林思慎气定神闲的打量着眼前比她高上两个头的罗烈,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收下我这条命。”
眼前的这个晋国士兵长着一张白白嫩嫩的脸蛋,看上去像个女人似的柔弱秀气,不过胆子倒是挺大,罗烈不屑一笑:“我乃寮国第一勇士,你以为随便来一只蚂蚁,我就要伸手碾死?你这条贱命还是留上几日吧,待到我寮军铁骑踏破灵溪城之日,再送你归西。”
他丝毫不将林思慎放在眼里,说完便要拍马往回走。
可林思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冷不丁的出言讽刺道:“看来所谓寮国第一勇士也不过如此,装模做样的叫嚣了好几日,却连一个普通的士兵叫战都不敢应。”
罗烈一拉缰绳顿在原地,他身子不动脑袋往后一转,如同毒蛇般阴毒狠辣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思慎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阴恻恻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