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表示两个人穿一件雨衣,真的不好玩。
站在一旁的伊院长说:“这倒是不失为一个新鲜的体验,只可惜我上了年纪,光是我的小肚腩就把雨衣塞满了,如果我稍微年轻几岁,我们三挤一挤也没问题。”
见奥祖不为所动,穆宝脱掉雨衣:“那我也不要穿了。”
伊院长对奥祖说:“遇到问题不要逃避,勇敢解决它,为了这点小事浪费时间不值得。”
奥祖很无奈,只好弯下腰,示意穆宝趴到他背上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一件雨衣同时套在他两的身上,满足了穆宝的心愿,其实他挺在乎自身形象,然而此刻他们像个披着雨衣的庞然大物,过于引人侧目,不过问题总算是勉强解决了,至于他的感受,不能算是感受。
穆宝把脑袋搁在奥祖的肩膀上,他闭上眼睛,嗅着对方的气息,开心表白道:“大哥,我爱你。”
奥祖大步流星,顿了几秒,才回答道:“我也爱你,爱护的爱,关爱的爱,希望你也是。”
狄格林上校
进入高校地段,草木皆兵,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不过环外电车站台却略显冷清,只有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那里避雨,对方手里拄着一把黑色雨伞,像拐杖一样,支撑起他那副病弱的身躯。
伊院长嘀咕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奥祖说:“像他这样的闲人,出现在哪都不稀奇。”
穆宝用手扒开雨衣帽檐,紧挨着奥祖的脸,他顺着奥祖的视线望过去,问:“大哥,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奥祖介绍道:“那就是狄格林上校,还记得那群跑到你家催债的家伙吗?你舅舅上回就是赌输给了他。不过不用怕他,等以后你就有能力从你舅舅家搬出来,直接住神女塔,你舅舅欠下的那一屁股债跟你没关系。”
穆宝问:“像大哥这样,住在神女塔,偶尔回家一次吗?”
奥祖说:“神女塔很方便,没有那些糟心的事。”
提起穆宝的舅舅温巨力,奥祖就来气,没见过这么欠揍的赌鬼。
狄格林是一名海军上校,五年前在与人口贩卖组织的交锋,中弹坠入海中,伤了肺部,虽然人被救回来了,但从那以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咳疾,而且这病始终没有治疗彻底,他整个人不复往昔,仿佛随时都能被病魔所战胜,然而他的生命力又是那么的顽强,吊着一口气,尽管他一直挂着上校的头衔,但实际上指派给他的实事却很少。
正因如此,狄格林经常在赌场流连忘返,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的运气总是很好,每当他坐在赌桌旁边踌躇之际,他就会让离他最近的人亲吻一下他的额头,不论男女老少,他感受到幸运女神的庇护,接着就会铤而走险,赌上一笔大的。自从体验过这种迅猛的来钱方式,他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还热衷借钱给运气不好的赌徒,让他们背上高额利息。
电车站台是他们前往目的地高校的必经之路。
和狄格林上校的这次碰面,在奥祖的意料之外,因为温巨力的关系,几乎快把他和狄格林上校的交情给搞没了,之前他特意找过狄格林上校,先替温巨力还了一部分赌债,让对方不要再去找穆宝家的麻烦。
奥祖跟在伊院长身后,隔着几步的距离,有伊院长在,寒暄这种事就用不着他来做。
“上校,好久不见,您怎么会在戎河?”伊院长上前主动问候,他记得戎河没有大型赌场。
“你们不也在戎河吗?”狄格林上校说。
伊院长问:“您在等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份,无需对狄格林使用敬语,但对方的那些勋章值得尊敬。
狄格林上校双手搭在雨伞的柄端,他在赌两点之前雨会停下,届时他就不必乘坐电车去港口,尽管戎河的电车线有着赏心悦目的风景,但他认为自己在电车上咳嗽会影响到别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奥祖,身型比他印象中的魁伟许多,把伞衣撑成了奇怪的形状,他后知后觉,原来雨衣里还藏着一个人,红头发,但却是一副很乖顺的样子,这个人始终没有正眼瞧他。
伊院长跟狄格林上校简要讲明了他们的来意。
狄格林上校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对戎河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也略有耳闻,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样的事令人痛心疾首。”他的余光注意到,奥祖背着的那个红头发男孩,依旧没有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哪怕片刻。
伊院长询问狄格林上校是否愿意一同前往高校,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趟辛苦的差事,但他们义不容辞,他问:“上校,您意下如何?”
狄格林上校改变了主意:“我正有此意。”
一路上,越是接近高校圈中心,学生们越是情绪高涨,几乎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颜色代表阵营,另外还有专门的人派发宣传单,试图拉拢更多的人心。
奥祖说:“这样朴实的手写宣传单很少见。”
只有伊院长没有收到学生的宣传单。
伊院长走到一名学生面前,他告诉对方,他也要想一张宣传单,为什么派发宣传单的人总是绕开他。
那名学生迟疑地问:“你也要宣传单?可是你能做些什么呢?”
伊院长恍然大悟,原来学生们在歧视他的年龄,认为他不具备加入任意一方的资格,他从对方从手夺过一张,生气地说:“你的思想就跟你的年龄一样狭隘。”
学生也不是善茬,当场反骂起来:“你还能活几年啊,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