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暝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她困极了,之前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力量早已?耗尽。
陆危见她沉沉睡去,也有些无奈了,他知晓自己能在梦中见到她,于是也闭上了眼。
他们在梦中的那片麦田旁相遇。
暝暝站立在白梅树下的三块墓碑旁。
她穿着宽大的袖袍,拢着袖子,定睛看着陆危。
“他没留下来什?么东西,最后的那副盔甲也被天界的人收走?了,我没办法给他立碑。”暝暝说。
“回到原身之后,我就知道你?是他,生着一样的眉眼,还有一样的先天之疾。”
“有些抱歉,我又治好了你?的眼睛,但?跟着我,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暝暝冷静地对陆危说,却还是在拒绝着他。
陆危并?未离开,只是大步走?向她,倾身将?她拉进怀中。
他低眸,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岔开了话题:“你?从未对我说过你?的事情?。”
“你?若不问,我可都要忘了。”暝暝走?到第一块墓碑前。
这?是玄凰的墓碑。
“这?段故事里有我吗?”
“没有。”暝暝回答。
在她漫长的年岁里,就算是陆危的两世也不过占据了她生命的很短一段时间。
她的灵智生在人类刚有文?明的蛮荒时期。
——
蛇是会冬眠的,暝暝在冬季也会睡去。
她在一株干枯的老树上寻了处温暖的洞穴,盘了进去。
这?一年人类采伐山上的树木去建造他们的房屋,暝暝所栖身的老树没有人要,但?也被推倒下来。
老树骨碌碌从山上滚了下来,僵硬着盘成?一团的暝暝也滚进了雪地里。
她还沉睡着,直到雪地的尽头出现?一串脚印,一位穿着厚厚棉衣的小男孩跑了过来,被硬邦邦的暝暝绊倒。
“哎哟——”他叫唤了一声。
他发红的手把暝暝抱了起来。
这?是一条蛇。
善良的男孩把暝暝揣进怀里,很快跑回了家。
暝暝在他的怀里苏醒,唤醒她的是食物的味道。
揣着她的这?个小男孩,很香很香,她在山里时会捕猎比自己大上很多倍的食物,先用身体缠绕上它?们的脖颈,而后死死绞紧,剥夺它?们的呼吸。
那些庞大的猎物在她身体下逐渐失去生命,她会挑剔地撕咬下它?们身上最好吃的那一部分?,然后继续去寻觅下一个猎物。
这?个小男孩也一样,这?还是暝暝第一次见人类,她长居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若不是这?次意外?,她不会与人类相遇。
但?是,暝暝从不在冬季进食,从冬季到早春是很多猎物繁殖的时候,她若是冬季时巡猎,来年就没那么多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