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哥扶你起来。”孝恒扶起了孝谦,把药送到他嘴边。“你大嫂还特地让大夫在药里放了些去除苦味的东西,没有那么苦涩。”
孝谦喝了一半就推开说不喝了,“他喝不下就算了,先放一放吧。”婉仪接过碗来放在一边。“唉~~下午还好好的。”
“这个病的确有反复。”孝恒结合过往孝和的情况说道:“不过可千万不要像孝和一样,否则我怎么向爹娘交待啊。”
这时候燕春妮的声音传了进来,“孝谦怎么样了?我来看看。”
一听是燕春妮,孝恒忙站起来。“二娘。您怎么来了?”
“刚才听张妈说孝谦的病有些反复,所以过来看看。”燕春妮走近看了孝谦一眼,“大夫怎么说?要不要紧?”
婉仪回道:“大夫说的确有些反复,不过还好,还在控制之中,只要按时吃药注意防风,就能痊愈也不会留下病根。”
听到婉仪的话燕春妮也松了口气。这孝谦终究是在自己看家的时候病的,日后钟进贤和金如珍回来知道了,难免要责怪她照看不周。“那就按着大夫说的好好照看。唉~~这孩子平时身体好好儿的,怎么就这么病了呢?”
这话让孝恒听得不舒服,心道:若不是为了保全你儿媳的名声,他用得着风吹雨打一整夜吗?“二娘,这深秋的一夜风雨,就算是钢筋铁骨也难以招架,何况孝谦的血肉之躯。”
“早就叫他们不用送那么远了。”燕春妮的言下之意还是责怪孝谦自己执意要送岑意沁这么远才直接导致他一晚的风吹雨打。
孝恒当然听得出来,刚想说话就被婉仪拉了一下袖子。“二娘,孝谦的病还是要将养,太多人在这里空气不好。不如二娘先回去,孝谦的病况我也会及时告知二娘。”婉仪过来搀扶着燕春妮往外走,笑道:“这儿毕竟有病人,二娘在此多逗留对您自己的身子也不好。”
走出屋子到了院子里燕春妮便道:“那我就先回去,有什么事儿尽快告诉我。”
“是,二娘。我一定会每天都到您那儿去告诉您他的近况的。”婉仪允诺道。
送走了燕春妮后婉仪回到房里,孝恒的脸色很沉。“她是怕爹娘回来责怪她。若不是孝谦病成这样,她定要追究意沛和孝谦彻夜不归的事儿。”
婉仪来到他身边劝道:“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和她顶着呢?”
孝恒不作声,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言论。“孝谦,还有半碗药,吃了吧。”
“放着吧,一会儿我自己会吃。”孝谦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你记得要吃啊。一定要吃啊!”孝恒站起来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对婉仪说,“要不你陪他一会儿再走。也不要太晚了,让他多休息。”
“嗯。你有事就去办吧,我会照看着他的。”婉仪送孝恒到门口,“早点回来睡觉,别熬夜,伤身呢。”
“我知道了。”孝恒朝里张望了一下,“就多劳你费心照看他了。”
婉仪回到房里,看孝谦兀自端着半碗药。“赶快喝了吧。钟家已经走了一个钟孝和,可不能让你也染上这个病。”说话间孝谦就把半碗药服下了。婉仪接过碗,递给他一颗蜜饯。可是孝谦却摆摆手拒绝了,“哟!怎么这会儿不怕苦了?”
“就算吃了蜜饯也是苦的。”孝谦嘟囔着说道。
婉仪看孝谦没精打采的样子,便问道:“大夫刚才给你把脉后说你的病在日渐好转,只是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有些郁结。这会影响到你的康复。”
“是吗?”孝谦苦笑了一下,“宋大夫的医术越来越精湛了。连这个都能诊出来?”
“看来大夫说的没有错喽?”婉仪问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抑郁难舒?”
孝谦耷拉着眼皮看着婉仪,苦笑道:“你猜猜啊。”
“男人嘛,不是为钱就是为情。你哥哥就是!”婉仪想了想道:“想你钟家三少爷总不缺钱花吧?难道是为了情?”说到这里只见孝谦的嘴角微微仰起,似笑非笑。“哟!我还真猜对了吗?”婉仪好奇起来,“听你哥说你以前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风流种子,难道你心里记挂着哪一位红颜知己?这会儿你病着无法外出见面,所以就思念成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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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孝谦突然大笑起来,由于笑得大声不由地又咳嗽了几声,“大嫂果然是高人啊!”他竖起了大拇指。“大嫂认不认识一位叫做玉叶的姑娘?”
“玉叶?”婉仪摇摇头,“她是谁?”
孝谦似乎来了兴趣,“亏得大嫂还是阴山县的女儿呢。连玉叶姑娘都不认识?她是你们阴山县有名的姑娘,我第一次去阴山县的时候沈村长就把她送到了我房里。”孝谦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享受的表情,“果然名不虚传。玉叶让我魂牵梦萦。每次去阴山县押粮我都会去找她,也难得玉叶姑娘对我柔情似水。现在我病了,想必也要卧床很久,玉叶姑娘肯定要担心。”
婉仪听之后便笑了,“你呀你呀!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还真的是个多情的风流种。那你可要好好养病,等好了再去会你那位玉叶姑娘。”
“呵呵~~”孝谦微微点头,“是啊。等我好了是应该去看一看那些我曾经留过情,她们又错爱过我的女人们。不管情真情假,至少她们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肯定她们是喜欢我的。”
婉仪叹口气道:“你现在就少想想这些吧,养病还是要清心寡欲的。不早了,睡吧。等你好了,想怎么样都行。”婉仪起身后替他把被子掖好,“我走了。明儿一早再来看你。”
“多谢嫂子了。”孝谦还是由衷地感谢婉仪,这位大嫂的确让他钦佩。
屋里暗了下来,孝谦望着模糊不清的床顶。此刻她在想什么?有他钟孝谦的身影吗?还是她根本不愿意想起自己?孝谦从来没有对一个把身体交给他的女人如此有责任感,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意沛如此放不下。不就是个女人吗?她与别的女人的不同之处不就是......不就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想到这里孝谦莫名地心痛起来。他无法忘记那个雨夜他抱着她时的柔情蜜意,更无法忘记当他知道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时的震惊和心疼。难道她就能忘记?难道她真的能只把那一晚当作一场春梦吗?“梦?”孝谦喃喃自语,“有这么真实的梦吗?岑意沛......你好狠心!”他不想再去想,于是闭上了双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滑落了湿润,一滴一滴地染湿了他的枕头。如果真的是梦,那么当太阳升起时,请让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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