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想改变,那就努力坐上能够改变现状的位子,否则抓了杨菓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意气行事有什么用呢?”
“现在,给我出去查蒋飞的案子,如果杨菓真的是凶手,那刚好可以替它们出声了。”
江小鱼根据案卷上的信息找到了和蒋飞有过冲突的司机家里,他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开门声。
“你是?”一个中年女性问。
江小鱼出示证件,“您好,我是松市办案处的江小鱼,请问您是张师傅的家属吗?我想就蒋飞一案询问您一些情况,现在方便吗?”
蒋飞这个名字女人太熟悉了,那就是造成她家男人失明丢了饭碗的罪魁祸首!她咬了咬牙道:“方便!那个混蛋是怎么了!”
“他死了。”
女人听见愣了,愤怒的表情刹那间收起,随后就是有些茫然和害怕:“啊?那您来是做什么?他死和我们真的没关系啊!我刚刚才知道这回事呢。”
江小鱼示意她让自己进屋,低声道:“您别紧张,我只是来调查情况。”
“哦……好好,您进您进。”
进了屋,江小鱼在阳台处看见了司机张师傅,他靠着沙发坐着,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听见声音问:“老婆,谁啊?”
“是警察,说是有事要问。”女人小心翼翼地领着江小鱼入坐,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江小鱼和张师傅简单说了下情况,便开始询问:“您和蒋飞冲突的起因是什么可以再陈述一下吗?”
和江小鱼想象中的或惊慌或痛快不同,听见蒋飞死亡的张师傅有些沉默,随后说:“那天我照常上班,停在一个站台时有个年轻人拉着一只狗上了车。我……我没让他上……”
江小鱼蹙眉:“导盲犬乘坐公共交通是符合规定的,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他苦笑:“鬼迷心窍吧……”他说不清是那日的雨让人心烦还是生活的琐碎让他暴躁,他将气撒在了一个残疾人身上。
他记得那个年轻人长得很俊秀,面对他的无理甚至是恶意驱赶时表情也很平淡,好像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般。可那只狗的表情很委屈,他呜呜叫着看向车内的其他人,像是希望能有人帮一帮它的主人,甚至做出了作揖乞求的动作。
可那天的雨很大,狗穿着的雨衣往下不停滴着水,湿漉漉地让人讨厌。身后还有人要上车,那主宠俩就这么堵在车门口,不仅他很烦躁,车上的人也催着快开车要迟到了,车下的人也催着往里走让人进去。
那白得像山茶花般的青年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低声安慰它:“阿布,我们下去吧。”
他见他们下去,在雨中狼狈地消失时,心里有丝莫名的痛快。
然后他就遭了报应。
他在楼梯口被人袭击了,一道强光闪过,严重的光化学损伤导致了视网膜永久性损伤,他变成了瞎子。
“瞎了后我才知道,原来盲人的生活是这么不容易。”他苦笑:“不过那人赔了不少钱,靠着医保和救济金我总不至于饿死。是报应,我认了。”
男人脸上有着不知是释然还是认命般的醒悟,江小鱼婉拒了女人递来的茶水,回办案处继续梳理着信息。
警方确定蒋飞就是伤害司机的肇事者,有两个关键证据:蒋飞的身份证遗落在案发现场,以及他与洛溪的恋爱关系。起初蒋飞否认伤人,但在确凿证据面前,他最终选择坦白,并表示愿意支付赔偿金私了。
江小鱼翻着卷宗,心里有些奇怪,从蒋飞的经历与取证来看,这人并不是一个会为感情而上头的人。他会因为洛溪遭受不公就做出这种行为吗?更何况这还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他一路思索着案情,临近家了没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人差点撞上去。
“叶先生?”江小鱼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诧异。
叶青徐笑得有些歉意,“我办完事正巧路过这边,便想着来看下户型。”这话说得不假,可他已经托了助理测量数据,实在没必要自己再来这一趟,况且此时天色已晚。但说不清是为什么,明明不打算和多余的人交际,可他依然来了。
“啊……好,那您先进来吧。”江小鱼也没多想,低头开门。刚推开门便被一只猫扑上了身子,江小鱼揉了揉它,侧身给叶青徐让开位置。
“你很招小动物喜欢的样子。”叶青徐看了眼一院子热情迎接主人的猫狗,又转过头看一旁的青年。
“是我养的嘛。”说起动物江小鱼脸上带着点笑,他将猫放下,犹豫了几秒问:“叶先生,您吃过了吗?”
叶青徐忙说:“不劳烦,我待会出去找地方随便吃点就行。”
江小鱼本不是个热络的性子,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可或许是两人相似的外貌让他生出了些亲近感,他抿着嘴笑了笑:“没事的,反正我也要做饭。”
见状叶青徐也没再拒绝,脸上扬起一抹很温和的笑:“那我帮你打个下手吧。”
江小鱼做饭一般,他嫌贵也不买那些花里胡哨的调味料,就简单的盐和酱油调味,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说好吃,但饱腹还是可以的。
这时他就不免想到亱莲说的:给我的小家伙做些好吃的。
做什么好吃的?!江小鱼心里嘀咕:能吃饱不就行了!他这么想着,耳尖却已悄然红了。
“饭勺在哪?”叶青徐问。
“我来盛,您去坐吧。”江小鱼回神,他将两个菜端上桌,又把饭碗递给叶青徐说:“简单吃点吧,我做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