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好一会儿,被铁链吊起来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只见他艰难地睁开那只没有被戳破的眼镜,呆呆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了下去。
“王五,你别怕,我不是原本那拨人所托,你有什么可以同我说,我家大人会替你主持公道。”云牧又说。
就在两人拉锯之时,殊不知,牢房的门外的几里路,一辆马车奔驰而过,直往牢房的方向而去。
车上坐着的,正是伍大人。
重生
下过雨的街道,充斥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无论人走过还是马车轮子滚过,不免发出滋滋的水声。
伍大人的马车越跑越快,直指牢房的方向。
而另一边,牢房内,云牧还在苦苦地翘开王五的嘴。
王五被用了刑,一口好牙掉的不剩几颗,一开口就流浓浊的血液,说话也带着黏腻的水声。
一张嘴,还掉出来一颗带血的牙齿:“你、你们、你们……枉为……”
“王五!”云牧打断了他,他自然知道王五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些时日高度的精神摧残,让王五下意识地打住了。
“你要知道,你进来这里,伍大人也不会轻易放你出去,熬到最后,你还是只有一条路,何况,你还有妻儿呢……如今你又能靠得住谁,就算你一直不认罪,到最后,把你打死了,罪名也还是落到你的头上。”云牧一口气把话吐了出来,根本无暇顾及此刻的王五是否能听得进去。
说白了,认罪是死,不认罪也会死。
可王五幕后的人还是安然无恙。
说到“妻儿”,王五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云牧知道,他动摇了。
“妻……儿……?”王五又呜咽了一声。
偷盗宫中珍宝尚且是他与被抓的同伙受罪,可杀人的罪名也冠到头上,那定是妻儿也要连坐。
这也是王五为何打死不认罪的缘故,可眼下,伍大人没少用王五的妻儿拿捏他,成了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云牧很快就敏锐地猜到了他的症结。
“谈大人说了,你若能把幕后之人供述,那他便下场保你的妻儿。”云牧说道。
其实谈煊的原话并没有说得这样仔细,只是说“出了什么事他顶着”,可当下,云牧也只得这样转述,才有可能打动王五。
两人静默了半晌,最后,只见王五艰难地张了张口,说话的样子十分痛苦,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确实……不知幕后……但,我知道……春意楼……地下……有一处暗格……”
说话的时候,血液滴落到脚下,王五就着浓浊的液体,用尚且还能动的小腿,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告诉云牧具体的位置。
云牧睁大双眼,精神高度集中,看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比划着,最终成了一副不太正规的、简易的地图。
“那里有什么?”云牧又追问。
王五张了张口,又流出好多血液,已经说不成一句话了,只能喃喃地说几个单字。
云牧不死心,又追着问了好几遍,可最后还是没听出是什么,王五又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