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在那里。”黎漾说。
服务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接着恭恭敬敬地将人领到位置上,服务周到的给她拉椅子、倒水。
最后用好听的嗓音跟她说:“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窗外天色渐暗,余晖洒在云端上,从她们的位置看出去,刚好能看见最后一缕明艳的阳光。
黎漾喝了口水,环顾四周:“你确定……这是你公司订的餐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戚梓宁的公司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过,在戚梓宁的吐槽里,连团建都是在公司附近吃的大排档,更别说定这种人均几千的高档餐厅了。
“别提了,本来以为能签个大单的,所以公司特意斥巨资请合作方吃饭,想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好继续谈下一季度的合作嘛,谁知道人家根本不赏脸。”
戚梓宁理了理她刚打理好的齐耳短发,难得穿上职业装,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精英白领的意思。
“这不,便宜咱俩了。”她说着,朝黎漾抛出一抹苦笑。
戚梓宁是黎漾的大学舍友,两人都是海城大学音乐系毕业的,当年也都是学的大提琴。只不过大三的时候黎漾选择出国留学深造,直到半年前才回来,一回来就被海城大学招回去做了助教老师。
而戚梓宁,因为对大提琴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毕业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换了行业。
她现在是一家乐器制造公司的白领,靠学过乐器的那一点经验,几年混了个部门组长,也算是事业的上升期。
这不刚接了个大单,都准备签单了,结果硬生生被对手公司压价撬走了客户,让她扑了个空。
在约黎漾出来的一个小时前,戚梓宁才接到客户毁约的电话,那人还算是礼貌,起码在签单后还能跟她通知一声,没让她白白等一晚上。
“真是活够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已经报了最低价了,怎么还有比我们更低的,他们是一点钱不赚吗?”
“把价格压那么低,还能给回扣,材料费都压没了,还怎么做生意啊,是打算把老本都赔进去吧。”
她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缘由,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小打工人,没那么大的权限,玩不起她就不玩了,不至于再为了个订单把自己贴进去。
戚梓宁愤愤吃着公司下血本定的几千块一桌的饭,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槽对手不道德。
在上菜的间隙,服务生送来了餐厅免费的果盘,摆盘精致,黎漾夹了一块尝一口,入口绵密甘甜,果然是跟她在郊区买的不一样。
黎漾看她:“该不会这顿饭还要你自己来买单吧?”
“那不至于。”戚梓宁说。
黎漾刚要松一口气,想说就算单子没了,好歹也白吃了公司一顿大餐,不吃亏。
谁道戚梓宁咬了口水果,愤怒地像是在咬她老板似的,咬牙切齿地说:“公司说可以给我报销一半。”
也就是说,这顿饭还是得她自掏腰包一半的钱来吃。
一个合同不成,半个月的工资搭里了,这不纯纯亏本上班。戚梓宁愤愤地吐槽,恨不能把她老板和合作方都当成水果咬死。
黎漾想出声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给她夹块肉。
“算了不说这个了,刚好你回国这么久,我都没时间跟你正经吃个饭,今天就算是为你回国的接风宴吧。”
戚梓宁端起酒杯,朝黎漾靠了一下。
她们确实很久没见了,黎漾大三结束时才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之后在国外待了四年,直到半年前才回来,又重新回到海城大学做了音乐系助教。
在此期间,她和戚梓宁的联系一直没断,戚梓宁和她说海城的变化,她跟戚梓宁分享国外的生活。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说了很多上学时候的糗事,好像这些年的时光眨眼飞过,又回到她们在学校里的生活,彼此说着听来的八卦,永远也不嫌烦。
戚梓宁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问:“对了,你听说迟郁川的消息了吗?”
陡然听到熟悉的名字,黎漾夹菜的手顿了顿,她抬眼看向戚梓宁,那一瞬间脑海里闪现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来。
她点头:“听说了一点。”
说实话,在国外那几年,她几乎已经要忘记迟郁川长什么模样了。
可是一回来,关于他的信息就铺天盖地的来,学校里的八卦永远走在新闻的最前沿,就算黎漾不想去关注,好像也不得不看上两眼。
“你知道吗,迟郁川现在可是咱们海城鼎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盛迟集团的接班人哎,年轻有为,还长得帅。别说那些名媛千金,我们老板都想把闺女嫁给他了,奈何没本事认识人家。”
迟郁川大学一毕业就接手了盛迟集团,现在早已经是明面上的接班人。
老董事长,也就是迟郁川的爷爷完全放权,并且多次公开表示对孙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准备这段时间就向外公布他完全接手盛迟集团的事了。
黎漾不意外迟郁川年纪轻轻就能接手盛迟那么大的集团,他本身就很优秀,而且从小就被迟老爷子当做接班人培养,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黎漾低头吃菜,含糊不清地说着:“他一直很厉害,也很多人喜欢的,不是吗?”
所以哪怕不是盛迟集团的接班人,大学时期的迟郁川就已经足够让人仰望了。
戚梓宁忽而想到什么,抬手给她添了点水,有意地打量了眼她的脸色,试探着问:
“所以……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