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母子平安,我文渊侯府必重金酬谢!”
那几位大夫此刻想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诊金的事儿,而是如何保住小命的问题,但医者父母心,看到床上的大少夫人疼成那般,也是接二连三的就上前去诊脉。
一看一个不吱声,最后大家都觉得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只其中一人,胆大些,略微上前对着众人就说了一句。
“大少夫人的胎若是能再稳一月,我或许还能帮她顺产下来,可现在即便是生下来孩子也养不活,所以……所以还请老夫人节哀。”
再一次被判死刑,文渊侯府的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兄王宿此刻已经顾不上孩子能不能活的问题,唯一的心愿就是莫要牵连到夫人,于是强自镇定下来后对着那位大夫就说道。
“我不求孩子能活,只要少夫人好好的,重金酬谢仍旧有效!”
这一点倒是不算难,大夫们的脸色逐渐好转了些,府里头快速的安排下去,立刻去找最有经验的稳婆过来,孩子既然保不住了,那么自然是要生下来的,否则留在项氏的肚子里,一定会母子皆亡。
项氏疼得话都说不利索,眼角的泪一滴接一滴,紧紧的抓着夫君王宿的手就哭哭哀求说道。
“孩子,我要我的的孩子……”
这孩子和她已经共处六月,虽未落地,可她与旁人不同,这可是自己真真切切能感受到动静的,就这么没了,项氏无法接受。
她的深切痛呼,让其他人也跟着落了泪。
包括门口紧张握拳的杨姨娘,姜时愿抹泪的时候刚巧就看见了她眼中有些挣扎的动静,难不成她有法子?
快步走过去,拉着杨姨娘的手就轻问了一句。
“姨娘,可是有法子?”
她的提问,让杨姨娘一下子就紧张更甚从前,支支吾吾的就回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成?”
“你当真有法子?”
“我娘怀弟弟的时候也是六个月大从板车上跌了下去,大夫也说没法子救了,后来是一个乡下稳婆用了些揉肚子的方法,让她腹中的弟弟顺了气,硬生生的躺到了九个月才生,幼时虽然体弱些,可还是养大了,我好奇也就跟着学了点皮毛,但……但乡下夫人皮实,经得起折腾,大少夫人她……我不确定。”
杨姨娘的一番话,可谓是给了众人黑暗中的一点希望。
这种时候,死马都得当成活马医,更别提人命关天了,于是那侯夫人裴氏也顾不上其他,立刻上前就抓着她的手说道。
“好妹子,若是你能保住她们母子二人,我文渊侯府上下必定竭诚相报,即便是保不住,你尽力了,我们也会感激不尽的!”
她的话也算是颗定心丸了,杨姨娘害怕归害怕,但一想到大姑娘为了三姑娘那般用心的关照着,且她也从女儿口中听说了不少这大少夫人的善心和体贴,所以便是前面是刀山也得去闯一闯了。
舔了舔嘴唇,接连不断的吸气吐气,快速的走到了项氏的身边后,就闭眼不断回想当时她学会的手法。
母亲当时卧床就是她照顾的,所以她的确会揉肚。
项氏疼得那叫一个惨,她看了也不忍心,因此顾不上害怕,连忙对着她和王宿就说道。
“还请大少爷帮我按住大少夫人的肩膀和腿脚,我要用些力气,最好是找块帕子来给大少夫人咬着,不然我怕她疼得咬到舌头。”
“好,杨姨娘尽管去做,我们听你安排。”
有大夫还想阻拦,但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一位却制止了,他确实听过乡下有些稳婆的手段独特,说不定还真的能成!
于是众人就耐着性子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可揉肚要掀开衣裙,很快屋子里头的人都被请了出去,除了王宿,丹杏和姜时愿外,其他人皆在门口。
咬住了帕子,那杨姨娘已经爬上了床,就蹲坐在项氏的腿上,略微施力压制着她不让她随意活动下肢,紧接着就开始动手揉肚起来。
果然,那孩子是受惊后有些横转的岔气了,杨姨娘吞了吞口水,眼神坚定的就开始一点点帮助他恢复到原本的位置。
项氏疼得嘶叫,可因为隔着帕子,所以声音呜呜咽咽的传到了外头,众人担心的走来走去,不远处的裴子邈,神情担忧中还带着些愤怒,一脚踢在石墩上,那东西顷刻间就裂成两半。
杨姨娘妙手救人命
动静之大,众人皆看了过去。
文渊侯府的女眷还好,可那些外头请来的大夫和府医险些没站稳,这要是大少夫人有点什么岔子,那他们的脑袋……
岂不是要和那石墩一个下场!
心中连连祈祷,希望那位姨娘有些真本事,救活了大少夫人和孩子,也能帮他们保住性命!
内屋之中,姜时愿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情况,害怕之余还得在旁协助,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杨姨娘推了几遍,只看得见表嫂项氏的表情逐渐平缓了下来了。
额头上的汗如水一般,眼神瞧着也是脱力的很,但她原本胎动厉害的肚子似乎没有那样绞着的疼了,见此,杨姨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着姜时愿还有王宿就说道。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快让大夫进来看看,有用没有?”
杨姨娘再厉害也就是学了几下推拿的手法而已,她可比不上外头的大夫,所以她这么一开口,丹杏立刻上前把衣裙给盖好,又放下了帘子,只是把大少夫人的手臂露了出来。
随后就快步的去外头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