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盯着谭谨言指向他的那只手,唇边挂着散漫的笑意轻飘飘道:“再这样指着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哦。”
谭谨言立马识时务地把手收了起来背到身后,然后赶紧退后一步,“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指你的。”
呜呜呜,这个师娘看起来好可怕,师父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
白屿清淡声道:“别吓他。”然后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不是错觉,他眉头微蹙,没有出去的大门了,所以要离开的是那栋城堡?
“大门没了!”一个男人惊呼出声,显然也看见了大门消失的景象。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们又开始沸腾起来,几个老玩家捏着眉心显然有些不耐。
嘈杂中,一道温热的气息吹打在白屿清的耳廓上,男人低沉又带着些不满的声音像是要咬上他的耳朵。
“清清,让人做事好听的话不会说就算了,连称呼都不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屿清垂眸,正落入一双正酝酿着风暴的异瞳里,那里边揶揄与冷意并存,复杂的几乎让人分辨不出眼睛的主人究竟想要表达那种情感,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表达情感,只是不满想要据为己有的玩具突然和其他对于他而言陌生的人有了交集。
“阿榷。”白屿清如他所愿轻声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问道:“你在不满什么?”
商榷抬起头,两人的视线调转了一个方向,他就这样看着白屿清,眸子深处藏着一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和暴虐,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喜欢他?”
白屿清微微蹙眉,“喜欢?”
只有这两个字,商榷眯起眸子,暴虐从一分慢慢往上攀爬,可随即,他又听见白屿清不似作假的带着几分迷茫问道
“那是什么?”
玩家们那边已经安静下来,埃森在前边带着路,所有人跟在他身后朝着百米后的城堡出发。
商榷伸手拨弄了一下落在白屿清眼睛上的黑色碎发,那双黑眸依然纯粹干净,轻易的将他涌动的坏情绪熄灭了个彻底,他几近温柔又满意地笑了,然后道:“没什么,我们该进行游戏了。”
白屿清盯着商榷率先跟上队伍的背影,眸中晦暗不清。
喜欢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两个字总能牵动人类的情绪?
他从未感知过这两个字代表的情感,准确的说,在遇见商榷之前,他从未感知过任何情感,他明白每种感情用汉字代表的意思,可是完全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他缺少对情感基本的感知,他缺少共情的能力,他无法与外界产生规则内的交集,所以他时常被人遗忘,被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客气又疏离。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想要去接触这些他不曾有过的情感,也很喜欢独自相处时的惬意自在,可是现在,他居然有种想要接触这些情感的冲动,因为商榷知道这是什么,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东西。
从远处看时全部都是奶白色的城堡走近了才发现上面有金色的壁沿相间看起来很是恢弘,玄关的大门被侍从一左一右地拉开,埃森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整个客厅非常空旷,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亮的能映照出头顶的水晶吊灯,红色的地毯从带着金色扶手的旋转楼梯蜿蜒而下,墙面上挂着许多昂贵的油画还有动物的标本,沙发前的桌上燃着烛台,空间内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玩家们总算能顺顺当当的放肆呼吸了。
十五位玩家全部进入了城堡,埃森一个手势,城堡的门缓缓关上,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所有玩家心里一沉,游戏正式开始了。
【请玩家开始相互进行自我介绍,限时五分钟。】
谭谨言扬了扬眉,“呦呵,这游戏还挺人性化的,自我介绍都专门留时间,大家好,我叫谭谨言,谨言慎行的谨言。”
白屿清看了他一眼,又被指尖上细微的疼痛引导着移开了视线,始作俑者无辜的朝他笑了笑,仿佛指尖上新增的月牙痕与他没什么关联。
李旭再一次翻了个白眼,看着谭谨言的目光里写满了傻白甜这三个字,道:“我叫什么刚各位伸着脖子看热闹的时候也听见了,李旭,姓李的李,九日旭。”
李旭身边的那个瘦高男人简洁利落:“吴岩。”
出声提醒新人的女玩家微微颔首道:“霍莉。”
仍在抽噎的那个女新人道:“我叫许灵灵。”
白屿清转过头,道:“余清。”
商榷勾了勾唇,看着白屿清缓缓道:“我叫白榷。”
话语中的意味也只有白屿清能听得出来,他终于又被商榷吸引着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谭谨言听见自家师父的自我介绍时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然后又听见他那个凶凶的师娘用了师父的姓氏,感觉被强塞了一嘴狗粮的同时又捕捉到了一丝关于自我介绍的规则,如果他师父用假名字,那场上多少人用的也都是假名字?
据说广场榜单上的名字用的都是真实姓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刀光剑影,名字没法更改面容没法更改一旦匹配起来又有了仇家,谭谨言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他喵的啊,嘴快了!
不过,他这种阳光又积极向上的小透明,应该不会和人结什么仇家的……吧……
谭谨言一脸懊恼,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让有心人一看就能分辨出一些信息,他暗戳戳的朝着白屿清那边移动,然后顶着商榷锐利的视线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师父……”然后又讨好的喊了一声:“师,师娘……”